當一聲驚雷劈亮了窗，趙瑾翰看見一個披頭散髮的人立於自己床邊。

「大哥?」趙瑾宸不確定地問出了聲。

「翰兒。」

「嗯?」

「我睡不著，害怕。」趙瑾宸臉色有些蒼白。其實他是夢到了在那個世界出事的那天，從夢中驚醒，心臟不舒服。外面雷聲滾滾，他徹底失眠了。

「那——」還沒等趙瑾翰「那」完，趙瑾宸就掀開被子躺進去了。纖細的手臂擁著趙瑾翰，因為只在褻衣外披了件斗篷就出來了，所以觸碰到趙瑾翰的衣料還帶著風的溫度。

「大哥……」趙瑾翰側過頭，看著抱著他縮成一團的大哥，有些心疼。他輕輕抬起趙瑾宸的胳膊，轉過身抱住他。

「睡吧。」趙瑾翰低沉的聲音彷彿有安神的作用，趙瑾宸在他還算不夠結實的懷裡漸漸停止了顫抖。

「翰兒。」趙瑾宸往趙瑾翰懷裡鑽了鑽，好似夢囈般叫著他的名字。

「我在。」趙瑾翰說得鄭重。他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執念——想變得更強大，強大到可以為大哥撐起一片天。自從大哥變了性情，大哥一直是那副胸中自有溝壑的樣子，總是一派從容。可今天……

什麼時候自己才能長大呢？

雨漸漸停了，月亮露出潔白的臉頰，細碎的光為床上的兩人鍍上一層柔和的光……

趙瑾翰早晨嗅到的第一絲氣味，是瑾翰端過來的南瓜粥，玉米餅和雞蛋羹。

「啊，是不是很晚了，要去請安。」

「請安時我和大夫人說明了。」

「啊，多謝了，你等等我，一起吃吧。」趙瑾宸說著跑去洗臉，還不忘拋個媚眼。

「呃，今天的菜……」趙瑾宸夾起一個玉米餅咬了一口，竟然沒全熟。

「是我在做的。」

「是嗎？第一次做成這樣真不錯，我可是聞著香味兒醒的。」

「我答應過。」趙瑾翰說得輕巧，那廚房裡的失敗品可不少。

「不錯，記得永遠不要做豆角。」趙瑾宸喝了一口南瓜粥，舔了舔嘴角，說的認真。

「為什麼?」

「沒什麼。」

開玩笑!豆角不熟有毒好嗎?

「嗯。」趙瑾翰沒多想，再說他也不知道這做菜的學問。古代嘛，士族公子哪知道這些。

「大哥，你怕雷聲?」

「嗯，可以這麼說。」趙瑾宸回答地自然，和昨晚判若兩人。

「一後也可以找我。」趙瑾翰說得認真，趙瑾宸聽了卻一下笑出了聲。

他摸摸趙瑾翰的頭髮，柔聲說:「本來應該是我護著你們的，真是不好意思，讓你看到丟臉的一面。」說得坦蕩，完全不想不好意思。不過趙瑾宸自己知道，感動啥真的。

「真的謝謝你，翰兒。」趙瑾宸說的動情，走過去抱住瑾翰，呢喃著:「謝謝，我的好翰兒。」

「我的」這兩個字紅了趙瑾翰的臉，他的心跳都加快了。

「不用謝。」趙瑾翰小聲說。

「要謝。翰兒想要什麼?」

「翰兒不要什麼。」

「這是我的心意。」

「那——我想要變得更強。」

「為什麼?」

「我想保護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