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在古代十六被稱為「既望」。雖然十六不是什麼節日，但卻是月亮最圓滿的一天。今天就是十六。

趙瑾宸一襲水藍色長袍，端著茶盤來到院子里。樹影婆娑，風一過，似要翩翩起舞。月光似水，月亮像是圓圓的盤子。

「大哥。」

「翰兒？你怎麼還沒睡？」

「不困。」趙瑾翰回答得簡單，但真相不是這樣的。其實是趙瑾翰翻來覆去睡不著，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讓他走出房間。他是走了兩個地方才「碰巧」遇見趙瑾宸的。

「月亮好圓啊。」趙瑾宸突然中二地說了一句。

「嗯。」

趙瑾宸倚坐在欄桿上，倒了兩杯茶。

「嘗嘗，我自己制的茶。」

「謝謝。」

「說了多少次了，自家兄弟不需要客氣。」趙瑾宸嗔怪地瞥了他一眼，說不出的撩人。

趙瑾翰舉起青瓷茶杯靠近嘴唇，微涼而細膩的質感，好似想像中誰朱唇的溫度。

「怎麼樣？」

「好喝。」

趙瑾宸聞言展顏一笑，白皙修長的手指執起玉壺，看似隨意地一倒，卻是一滴未灑。

「來，再喝一杯。」

「晚上飲茶……」

「我知道不太好。可這大好月色，若不做些什麼，啟不是辜負了？」

其實趙瑾宸不是為了附庸風雅。第一，他是真風雅。第二，他真的睡不著。他來這兒這麼久，不知道家人朋友都好不好……

趙瑾宸突然站了起來，把趙瑾翰嚇了一跳。

「今夜景色正好，不如我給你跳一段吧。」

「好。」

趙瑾宸抬起手臂翩翩起舞，旋轉如時光，跳躍似小鹿。時而動作迅速多變，似有彷徨。時而動作緩慢優美，如有迷惘。沒有音樂，趙瑾翰卻似乎聽到了很多……

一舞結束，趙瑾宸變會了平時的風流形狀，趙瑾翰卻久久反應不過來。

「翰兒。」

「嗯?」

「回去睡吧，明天早點起，我帶你去看日出。」

「好。」

……

趙瑾宸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到絹椽山山頂，正好與剛剛轉過身的趙瑾翰對視。

日出映紅了一片天，趙瑾翰的小麥色皮膚渡上了一圈金色。越發顯得他輪廓剛毅，劍眉星目。而暖暖的紅色又使的他冷俊的表情有了些許柔和。

「這趙家真是祖上積德，一個個長得都這麼好看。不過翰兒和我不是一個類型的啊。」趙瑾宸不禁嘟囔了起來。

趙瑾宸走過去，把手裡的早點擺好，坐下說:「站著幹嘛，快坐下。」

「大哥。」

「腫麼了？」趙瑾宸剛往嘴裡塞了個餃子，含糊不清地說。

「謝謝。」

「謝什麼，又見外了。」

「不，真的很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的生活變得這麼有趣。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今天帶你看日出嗎？」

「不知道。」

「十六的月亮是最圓的，但太陽永遠那麼圓。不過我想與那麼圓的月亮相伴的太陽，也會不一樣吧。」趙瑾宸伸出手，做了一個抓陽光的動作。回過頭，沖著趙瑾翰笑開，露出四顆貝齒。

趙瑾翰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那些所謂一笑傾城的正妹，不知道笑得是不是也這麼好看？

嗯——應該是沒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