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警告！程式錯亂……程式錯亂……請立即修復……」

方舟剛回到系統空間，就被一連串的提示音鬧得腦子疼。

身體被腐蝕帶來的疼痛還刺///激著方舟的神經。這個該死的系統任務剛結束就失聯了，害得最後他是真真切切感受了一次死亡的痛楚。

然而除了這一連串的提示音，視線所到之處幾乎擠滿了的紅色警告彈窗也著實讓方舟煩躁不已。

顯示屏不停冒出的代碼更是方舟見都沒見過的，比起字元，更像是一堆亂七八糟的線條。

「系統！系統你怎麼了？」方舟捂著耳朵。

「你這傢伙別真出什麼事情了吧？你死了我不會被困在這裡出不去了吧？」方舟繼續大喊著。

「方舟！！！！！」

一聲大喊，蓋過了所有冰冷的機械提示音。

方舟睜開眼睛，然而他看見的一幕、不，應該說是一個人，讓他驚訝到不自覺張開了嘴。

「*國粹*，戴阿蒙德？」方舟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戴阿蒙德。

模樣幾乎和位面中的戴阿蒙德無異，但卻像個全息投影一樣瞧著虛幻。

「方舟，你不要死……你不要離開我！」戴阿蒙德沖了過來。

卻在半路中停住了腳步。像是有什麼在阻攔他一樣。

一瞬間，戴阿蒙德的臉變了。

變成了一張方舟從未見過，卻又覺得無比熟悉的臉。那張臉上沒有表情，冷冰冰的。

方舟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那張臉又變回了戴阿蒙德。

戴阿蒙德衝過來，一把抱住了方舟。

然後他的身體一僵，又放開了方舟。

「戴阿蒙德你發什麼……瘋……」方舟牢騷還沒發完，閉上了嘴。

抱住他的人不是戴阿蒙德。

這人眉毛長且鋒利，眼神銳利又冷漠，睫毛很長，卻遮掩不住綠色眸子的異樣，就連眼下的淚痣，也是詭異的綠色。

「你是誰？」方舟警惕地看著這個陌生的傢伙。

綠瞳的男人看了眼方舟，沒有理會他，而是迅速掃視周圍的彈窗，然後伸手一揮，就將彈窗全部關閉了。接著他的手指按在太陽穴的位置，雙目像是微型顯示屏一般，迅速瀏覽著錯亂的代碼頁面。

不多時，男人開口：「錯亂數據修復，進行重啟……」

說完，男人把眼睛閉上，竟是直直倒下去，躺在了地上。

方舟湊上前去，仔細觀察男人的樣貌。

他把手指按在那顆淚痣上，痣的位置和季一念以及戴阿蒙德的完全相同。然後，方舟的手撫過那高挺如雕刻般的鼻樑，下面是淡如櫻色的薄唇。

摸上去冰冰涼涼的。

「你在幹什麼。」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已把握住方舟的手。

「……系統？」方舟不確定地喊到。

「有什麼事情嗎？」系統想要起身，卻被方舟壓了個實在。

方舟直接跨坐在他的身上，一臉興奮地擺弄著他的頭髮和臉：「你居然有人形？你都沒告訴過我！太神奇了！你有名字嗎？剛才那陣警告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看見了戴阿蒙德？他不是位面中人嗎？位面中人也能來到系統空間？」

「有人形，沒必要告訴你。沒有名字，有代號，叫做零。警告是因為一些程式錯誤。位面中人不能來到系統空間，只有被綁定的宿主可以。」零不敢直視方舟的眼睛。

他們現在的姿勢，多少有點不雅。戴阿蒙德的記憶還十分不穩定，非常影響他的判斷。方舟這樣坐在他身上，他難免想到一些未成年人禁止的畫面。

最糟糕的是，一旦他想到那個方面，搜索程式就會給他提供一堆相關資料。最恐怖的是，裡面人物的臉，全都自動替換成了方舟的臉。

「哦——原來是這樣啊！」方舟笑眯眯的，他發現零故意漏掉了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可以喊你零嗎？」

「可以。」零對此感到無所謂，一個稱呼罷了。

「零！」方舟趴在了零的身上，他捏著零的臉，彷彿在確認零是否真的是個人。

「零，季一念和戴阿蒙德，和你是什麼關係？」

方舟冷不丁地問了這麼一句，臉上的表情還是新奇的模樣，似乎就是隨口一問。

零沉默著，他不打算回答。

「不告訴我？許可權不夠還是單純的你不想？」方舟拍了拍零的臉頰：「沒關係，你不告訴我也行。我提前告訴你，接下來我會消極怠工，死多少次重來多少次我都不怕，就當是陪你玩誰比誰骨頭硬的遊戲好了。」

方舟從零的身上起來，走到小沙發的旁邊，坐了下來。然後意外地發現桌子上出現了一杯熱騰騰的茶。

方舟一邊喝茶一邊和零耗著，十分悠哉。

零在腦中計算了一下方舟說到做到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

最終，零還是妥協了：「季一念和戴阿蒙德，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我的一部分。」

「細說。」方舟來了興趣：「哦對，再來包瓜子。」

零感覺拳頭一硬，但還是給方舟上了一份瓜子。

「我是負責位面穩定的系統，由於是初號機，所以代號為零。在宇宙總腦的發展中，考慮到效率問題，想要在系統中植入情感系統，這樣系統就可以直接實裝進入位面解決問題，效率會比人高很多。」零說著。

他繼續道：「我是初號機，亦是初代情感植入實驗體。然而型號太老，植入過程中系統不兼容，出現了程式崩壞，數據流失，分裂成了很多份，藉助數據亂流逃到了各個位面里。」

「所以你讓我保護的人，都是你的部分數據？」方舟挑起眉毛。

「不完全是。季一念是第一個，之前的是宿主的測試階段。」零站在原地，語氣毫無情感波動：「破損數據基於自我保護機制進行了封鎖，只有確定了寄生宿主不會面臨危險才會解除保護機制，我才能把數據傳導回來。」

「我明白了。原來我一直在給你打白工啊！」方舟右手握拳敲在左手掌心：「我要求不多，往後的世界，給我開點金手指玩玩，要是再這麼辛苦，爺不伺候了，你愛找誰找誰。」

零冷冷地看了方舟一眼。

「別盯著我，強制也沒用。」方舟整個人躺在了沙發上。

換人，也不是不可以。但總腦的工作人員自身工作都堆積如山，零又不想費那個時間再去找一個合適的人，方舟之前其實已經有好幾任宿主了，但最後完成情況都不理想。

主要是……零不知道為何，不想換掉方舟。明明他的程式中並沒有「非方舟不可」這一設定。

零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他接著說：「可以給宿主開啟位面商城系統，隨時隨地買到該位面可以存在的東西。」

「好東西！我心心念念很久的商城系統啊！零你真懂我！」方舟迫不及待想要試試這個所謂商城系統了：「走走走！我等不及要去解救你的可憐小碎片程式於水火之中了！」

零看著方舟。他腦內又冒出了奇怪的想法，明明沒有計算可能性，但他就是知道方舟才不在意他，而是饞上了商城系統。

莫名的，零有點酸。那種每個系統都能下載添加的共用系統程式有哪裡好了？方舟得到他這個超智能穿越系統的那天也沒有這麼興奮。

「哦對了，下個世界給我搞個沒有槍的。連著兩次死在槍下，有心理陰影了。」

方舟笑得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