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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弟今日善良否?

    分別第三年,蘇崇光收到一本手札,打開一看,竟是林晚雨的日記。 「庚午歲初,正月十五,離憫星山,不告而別,下山途中,及路半,雨水微涼,月躲在雲後,蘇澈,天冷,別出門。 正月十六,於家中,讀《報任少卿書》,半途而廢,怨你,蘇澈。 正月十七,又於家,管家端來紅豆糕,淺嘗一口,睹物思你,遂留之。」 「……」 一千多個日夜,林晚雨一共寫了一千多頁,字數不多,言及皆為瑣事,每一篇,都有自己的名字。 浮生如此,別多會少。 蘇崇光提筆落字。 「正月十五——不告而別,活該淋雨。」 「正月十六——己無定性,與我何幹,怨我做甚?」 「正月十七——不知終年耕,未了一日食,浪費可恥。」 「……」 秋風清,秋月明,除甚念汝,一切安好。蘇澈,還信我嗎?」他舉筆躊躇,在紙上留了一個字:「信。」 表面人畜無害實則老謀深算受 x 前期嘴硬心軟後期溫柔傲嬌攻

    第十四章 狗皮膏藥也敢往我臉上糊?

    小說: 師弟今日善良否? 作者:洋芋酱子 字數:2269 更新時間:2022-10-22 00:16:05

    時日一晃至重陽。

    耳順之年後,李老人愈發在意節氣講究和忌諱。天蒙蒙亮,他便起身忙碌,在小廚房裡做起了重陽糕。

    炊煙裊裊,香味不脛而走,陸陸續續起床的眾人被甜香的米糕香吸引,魚貫躥進了小廚房。霎時間,小廚房裡擁擠不堪,鬧哄哄一群人把李老人得圍得水泄不通。

    蒸籠裡面的九月糕還未出鍋,王昱平仗著年紀小,「以小犯老」毛手毛腳得掀開蓋子一探究竟。

    見勢不妙,李老人只好吼出一句:「再不出去,湯藥伺候」。

    八個大字效果卓群,眾人作鳥獸散,小廚房重歸平靜。

    四個蒸籠依次疊放在鍋中,最上面一層蒸熟之後,李老人老當益壯一口氣端出四格蒸籠,擱在了魯酒居的飯桌上。

    招呼來眾人,開蓋,蒸籠里正騰騰冒著熱氣,香味甜而濃郁,瞬間勾出了無數人的饞蟲。

    李乘風一向將無用的忌諱講究當做附贅懸疣,可阿父這次做出來的片糕九層疊加像寶塔一樣,簡直讓他眼花繚亂,嘆為觀止,光是聞味道,就能想像軟糯的片糕在嘴間彈牙的情狀,口感定相當不錯。

    李乘風頭一次不置微辭,任由他阿父先嘴裡念念有詞將片糕貼在了李乘風的額上,但是剛出爐的片糕冒著滾燙的熱氣,甫一貼上,做足心理準備的李乘風仍當場跳腳:「阿父,這也太燙了。您給他們先貼幾個,他們年輕,不怕燙。」

    乖乖在李乘風身後的猴孩兒們頓時大驚失色,尤其是見到李乘風瞬間發紅眉心,個個兒幾欲逃跑,全都被李乘風抓回來,死死按住。

    每年這個時候,蘇崇光都躲得遠遠的,自小見證被滾燙片糕貼額心的他早有所防備,不能不被貼,掐好去的時辰點,等片糕涼了也不至於遭罪。

    林晚雨被小廚房裡此起彼伏的「哎喲」聲吵醒,睡眼惺忪踱到小廚房,見到人仰馬翻的場面嚇得調頭就跑。

    可雙拳難敵四手,他迅速被抓了回去。

    趙千夜按住左手,王昱平按住右手,七手八腳將他制住,林晚雨逃跑未遂,眼睜睜被李老人親手為他貼上寓意深刻滾燙的一片,接觸皮膚的一瞬,他汗毛直立,心跳都快了幾分。

    晚些時候,李乘風宣布了一個令眾人振奮的消息,他給眾人放了假,願意去蜀南郡城賞菊的,可以去走走熱鬧,不願意的,亦可回家探望家長長輩以表孝道,門生們熱熱鬧鬧下了山。

    蘇崇光吃完李老人給他留的片糕,走到前院,瞧見在那滿樹橙紅下站著一位翩翩少年。

    那翩翩少年不是林晚雨又是誰?

    蘇崇光走過去:「你不回家?」

    他注意到林晚雨的眉心通紅,林晚雨滿不在乎道,「沒事兒,不疼——嘶。」

    林晚雨抬手摘了半熟的柿子在手裡把玩,末了,才慢慢悠悠發出邀請:「我在等你師兄,賞臉跟阿昀一同下山去賞菊可好?」

    「暴殄天物,還不能吃,你摘它作甚?」蘇崇光從他手裡掏走被林晚雨摸的油光鋥亮的柿子,往前走了兩步,回過頭對被他教訓怔在原地的林晚雨道,「不走?不是要去賞菊嗎?」

    林晚雨忙跟上他。

    賞菊大會今年在馮雲蠲李老人的宅子里舉辦,李老人是十里八鄉最負名望的教書先生,家中藏書典籍豐富,雖然一部分被搬到了憫星居,但大部分的,留在了老宅子里。

    馮先生的院子不大,原先在正門廳處的學堂改成了存放字畫的地方,馮先生自小便好收集大家名流之作,珍貴字畫典籍更是如數家珍,更有不少市面上早已絕版的真跡,好容易就機會一飽眼福,老宅子里,一時間門庭若市。

    蘇林二人腳程快,趕到馮家老宅子的時候,接近晌午,因此宅子里人並不很多。

    林晚雨這兒走走,那兒瞧瞧,聽說馮李老人存檔的諸多作品裡,有陶淵明的真跡,林晚雨看得尤為仔細。

    每一幅字畫,都好生仔細端詳,他能根據紙張的厚度、筆墨的深淺、印章的習慣分辨出真偽,蘇崇光站在一旁,聽他事無巨細的解釋。

    林晚雨生得白凈,明眸皓齒,紅潤的嘴唇一張一翕地說著話,將平日里沒正行的模樣收斂得一幹二凈。

    蘇崇光安靜地聽他分析,蘇崇光不懂,但他覺得林晚雨講得得頭頭是道,一定是真的。

    他從不打斷人說話,林晚雨將他這份體貼視為蘇崇光對此不感興趣,把蘇崇光聚精會神聽他條分縷析當成了發獃,兩人本來隔著一丈遠,他大著膽子走近,戳一下蘇崇光的臉頰,而後裝作若無其事地控訴:「師兄,你是不是覺得聽我說這些很沒趣?」

    他們離得很近,那四四方方的紅痕近看到了觸目驚心的地步,蘇崇光轉念想到什麼,對他道,「不是,你就在此地不要走遠,我去尋個東西便來。」

    蘇崇光匆匆出了門,不一會兒揣著個什麼東西回來了。

    林晚雨正對著一副《山間秋菊圖》喃喃自嘆:「妙啊,這菊走勢氣若遊絲,整體看去有氣吞山河之勢,上上——」,「品」字就被蘇崇光突如其來的舉動堵在了喉間,林晚雨伏案賞畫的姿勢,人影擋住了光線,林晚雨抬首,只見蘇崇光飛快往他額間抹了一層什麼東西。

    有一種油膩膩的感覺在他眉間炸開。

    他不安分地抬手要摸,被蘇崇光按住。

    「喂,蘇崇光,你這是往我臉上抹什麼東西?聞起來怪怪的。」

    「狗油。」蘇崇光實話實說道。

    一聽到狗字,林晚雨徹底急了眼,他近乎絕望地哭喪道:「什麼玩意兒你就給我往臉上招呼,我別是破相了......」

    語氣逐漸委屈,帶了幾分嗔怪。

    林晚雨一驚一乍跑到院前的小水池邊,水面倒映著自己的臉,眉心一塊方方正正的通紅,油乎乎的,著實狼狽不堪。

    林晚雨多麼講究儀錶風度的一個人,頓時怒不可遏:「蘇崇光,你好歹博覽群書,民間騙人的狗皮膏藥也敢往我臉上糊?」

    一起住了三四個月,蘇崇光早已將那人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不過是個色厲內荏的紙老虎,叫嚷得凶,全身上下那點鬼心思,全用在他身上了。

    任由他發脾氣,等他發泄完,蘇崇光才認真解釋道:「你早上應該是被片糕燙了,狗油對治療燙傷很有用的。」

    蘇崇光既然這麼說,林晚雨也沒有不信的道理。

    他懨懨地不說話。

    蘇崇光從背後掏出用紙袋妥帖包住的糖葫蘆,遞到林晚雨面前,「解氣了麼?」

    糖葫蘆上沾滿了糖霜,紅艷艷的山楂果刺激著唾液分泌,林晚雨呲溜了一下口水,奪過糖葫蘆,撅著嘴道:「勉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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