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賀玄覺得夏衍分明就是不想和自己說太多，一直都是他在問，夏衍只是被動地回答著。

小孩子的心思真難猜，和他身邊那些小東西真不是一檔次的，可人就是這麼奇怪，越讓他好奇，就越容易產生征服欲。

白賀玄深吸一口氣，剛入嘴的一股煙嗆得他差點沒把肺給咳出來。

磨人的小妖精……白賀玄咳了一大陣，把煙捲移到一側的嘴角，眯著眼睛客氣地在手機上打了一串字：早點休息，有空過來叔兒家玩吧。

熒幕那邊顯示正在輸入，但輸入了很久也不見蹦出一個字兒，白賀玄就一直盯著熒幕上方的「輸入」兩個字，一會出現，一會消失。

反應了很久，一個淡淡的笑臉從熒幕蹦了出來，鯉魚打挺般直接跳進了白賀玄的眼睛裡。

卻不帶一個字。

白賀玄的眼神裡帶著一種莫名的慾望，嘴角的煙蒂燒出的煙霧在他的眼前柔和開來，模模糊糊地……似乎那個笑臉真帶著兩個酒窩，不深不淺地朝他笑著。

不自覺地，也跟著提了提嘴角。

想什麼呢？他是夏衍！夏禾唐的兒子！夏家二公子！就是再抓心撓肝，也是觸不可及……

白賀玄把手機往沙發上一丟，整個身體陷入柔軟的沙發里。真愁人！還能真把那孩子當回事兒了？

又是渾渾噩噩過了七天，夏春繁那小子也沒個消息，每次打電話約喝酒，不是忙這就是忙那。白賀玄覺得，誰都忙，就是自己閑。

這幾天他似乎又多了一個習慣，翻看夏衍的朋友圈，一天沒有，兩天沒有，三天沒有……

第七天，夏衍的朋友圈突然出現了第二條信息：

終於。20歲。

白賀玄一個激靈坐起來，今天就是夏衍的生日，他怎麼給忘了？明明答應了參加生日宴的，還答應得那麼幹脆利落。

便又重新拾起手機，給洪厲打了一個電話：「跟我去夏家。」

「……」

白賀玄猶豫了幾秒，問道：「20歲小孩喜歡什麼？」

「玫瑰花。」

白賀玄聽後，在心中拜訪了幾十遍洪厲祖宗。這要是當著夏禾唐的面，給他剛成年的兒子送一束玫瑰花，夏禾唐不得立即掏槍崩了他？！

「換一個！」

「限/量款包。」

「他媽的，夏衍能喜歡這些庸俗的東西？送過別人的都不要！」氣得白賀玄直瞪眼，看來真是問錯人了，早知道不在一個頻道上，嘴都懶得張。

他忽然想到夏衍跟他提起過，說自己回國學法律，幹脆幹點文縐縐的事兒，親自跑趟書店，買了本《刑法》、《憲法》、《民法典》送給夏衍當生日禮物。

還特意打了包裝，放在一個精緻的盒子里。

他拿著沉甸甸的三本書，感覺自己正帶著手銬和腳鐐，坐在鐵窗前，淚眼汪汪地望著遠處嚴肅認真的夏律師。

自己都覺得可笑……咱不是金盆洗手了嗎？從那一刻起，堂堂正正的生意人，雖然幹啥生意還沒想好，反正不會再去殺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