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隨意勉強的態度，讓陳已深本就落寞的心升起一股巨大的落差感，那種落差就像淹沒頭頂的海水般讓人窒息。

顧沉剛剛在樓下對著蕭顏明明就說說笑笑的怎麼樣都不會累的樣子，在面對他的時候，怎麼連聽他說話都顯得那麼沒耐心呢。

陳已深那雙深邃的眼眸更紅了，眼底泛著濕意，可憐得像只被人拋棄的小狗，可他還是在微笑，笑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祈求，「拜託，沉哥聽我說…」

顧沉最終還是不忍，他嘆了口氣，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忍下那股不舒服呼之欲出的吐意，「好吧，是什麼事呢？」

他整個人疲憊地斜靠在樓道牆皮脫落的白色破舊的牆壁，微微抬著帶著睏倦的眸去看站在高他兩個台階的陳已深。

顧沉的臉被清冷的月光照得有些淡漠，淡漠得讓陳已深有些不知所措，可他沒退縮，深深吸了口氣後，鼓起勇氣道：「沉哥，我想告訴你，我真的很喜歡你，你能不能考慮一下跟我在一起，我知道我現在年紀還小給不了你想要的，但是這隻是暫時的，我相信我以後會做得很好，我一定會好好對你，如果你不討厭我，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如果我做的不好，你隨時可以反悔。」

陳已深沒等顧沉開口，而是飛快地接著道，「我知道突然跟你說喜歡很冒昧，而且這可能會嚇到你，或者讓你覺得噁心，但是這是我所有真情實意的感情，可能會讓你感到強烈的不適…沉哥，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喜歡的藏不住了，從跟你相處的一點一滴，我發現我真的愛上你了，拜託你，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陳已深說完這些，才慌忙想到要把手中的花束遞給面前的人，他的心幾乎要跳出了嗓子，陳已深是多麼希望顧沉能把他手裡的花給接過去。

「你在說些什麼啊，大晚上的別鬧了好不好，怎麼能開這種玩笑？」

在陳已深對他表達前，顧沉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天會有男人會對他說喜歡，會跟他說要跟他談戀愛。

這太嚇人了，他的醉意都清醒了三分，不過他更加偏向於陳已深是在跟他開玩笑，平時陳已深就是小孩性格，他一直都把陳已深當成弟弟來看待，他想或許也只是在鬧著玩，所以語氣難免比較不耐，甚至還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的，覺得荒唐可笑的意味在裡面。

可敏感的陳已深卻接收到了，他的心頓時就如刀剜，臉色蒼白如紙，「沉哥…我，我沒有在開玩笑，我真的喜歡你啊…」

他才知道原來他說的這些話，在顧沉這隻是玩笑話而已…

他就像個小丑，他的告白對於顧沉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顧沉根本就沒當回事…

「男的和男的怎麼在一起呢？好啦，別鬧了，陳已深很晚了，你該回家了，不然阿姨該擔心了。」

「沉哥，今天是我的…」

「沉哥明天休息有什麼明天再說吧，好不好？嗯？真的很累了。」陳已深的話語被截斷，顧沉聲音平緩，甚至帶著溫柔的鼻音，明明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可陳已深卻沒辦法再繼續說下去。

他聲音哽在喉間，那隻舉著花束的手緩緩地落了下來，「知道了。」

顧沉的態度顯然是讓他結束這場鬧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