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你們啊…」大地學長黑著臉，光是看氣氛，田中就覺得大地學長快要引起一場核爆了。

而點燃這個導火線的正是這兩個臭小鬼啊！

「……？」兩人在此展現了絕佳的默契——同時沉默，並預感不妙的默契。

哐。第二體育館的鐵門被再次打開，澤村將兩位新生推出門外，“冷靜”的對兩位學弟說：「你們兩個啊……在有隊友的自知之明前都不准來參加任何練習！」澤村知道，他很冷靜，他必須很冷靜。

澤村把兩位學弟和兩張入部申請書一同轟出了第二體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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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等等？影山和日向看著手上的申請書，然後不約而同的看向對方——然後在看看手中的那張紙。

「啊？」兩人同時發出驚呼。

「喂，現在該怎麼辦啊？」日向怯生生的問，對於現在他來說，眼前這個國王絕對是個恐怖份子。

「還不是你害的，現在也只能合作了。」

「隊長，我會跟這傢伙好好相處的！」影山對著鐵門大喊，令被甩在背後的日向十分火大，是說，要和我合作的傢伙會這樣把我丟在後面嗎？

還沒等到日向開口抱怨，鐵門已經被澤村打開一道小小的縫隙。

「你真的這麼覺得？」澤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影山。（看來是不需要日向出面了

「……」影山飛雄被學長這麼一看，馬上露出心虛到不行的表情：「我覺得與其叫我和這個傢伙合作，還不如一傳、二傳、扣球都由我一手包辦……」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日向傻眼到極點，這是什麼天才言論，那……犯規好嗎？（重點誤

「啊哈哈，你還真是有趣唉，那這樣，剛好除了你們兩個以外，還有兩個新生，依照烏野的傳統，新生要先打一場比賽讓我們知道其實力。」澤村露出一開始和藹可親的表情，滔滔不絕的說起來。這才讓兩人繃緊的神經放鬆下來。

「日向跟影山、田中一隊，我們烏野來場新生的三對三吧！」看到澤村大地又回到了平時的模樣，菅原在旁邊默默送了一口氣。

幸好，他們應該可以活過今天。

「如果你們贏了，就讓你們歸隊練習，但是……」澤村抬起頭，嚴肅的表情又令人心存恐懼。

「如果你們輸了的話，作為處罰，至少在我們還在隊內的期間，不能讓影山當二傳手。」

「不過，以你的天賦應該所有位置都可以打的很好吧？」澤村大地接著說。

日向褐色的眼眸微微往影山那邊靠了靠：他看到影山的瞳孔微微的放大，激動大喊：「不，我是二傳手！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我一定會贏的！」

「加油！」說完澤村便關起第二體育館的大門，與他們的世界——啪嚓。

徹底隔絕。

「所以我在問第二次，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日向不耐煩的看向影山。

「還能怎麼辦，你努力不要拖後腿就好了。」影山不屑的說。

「……嘖，你什麼意思啊？到底有誰聽了這些話還會說“嗯，我會努力的”啦！」連日向翔陽都佩服影山飛雄這種沒有經過大腦的發言。

「不然呢？你想要一直爬在窗戶上看別人打球？」

啊啊，那種場面見過無數次——

日向回想起初中三年，自己都是怎麼練習的。

就這樣看著女排的人打著球，自己在一旁默默地，一個人，靜靜的，一個人，在角落，對著一道冰冷的牆壁練習。

他來這裡，不想在重複那樣無數次，無止盡的惡夢。

就這麼，一個人——

這不是他來這裡所找的，他要找的，是能夠並肩作戰的「隊友」。

他要找的，是他從來就沒有過，他所渴求找到的——隊友。

「不要。」日向知道，這是自己唯一可以肯定的事。

他對發球無法肯定自己的實力，對接球也一竅不通，扣球也是用體力和速度彌補極差的技術。

只是，他對一件事可以十分肯定的跟你說——

他喜歡排球，喜歡的不得了。

從看到烏野「小巨人」的那一刻，到現在，那份喜愛就從未消失過，也從未減少過。

「這四年來，他對於排球的熱愛，對於排球的執著，從未減少過，只有不停的增加。」

「咳哼，明天也是七點晨練嗎？」從窗戶內部傳出田中學長響亮的聲音，兩人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

「嗯啊，你在說什麼廢話？」裡面傳來菅原學長調侃的聲音。

語畢，兩人對看一眼。

「明天早上，五點，不要遲到了喔！」兩人幾乎用同樣的語調，音高說出這句話。

不得不說，他們在排球這方面上有種說不出來的默契。

他們不約而同再次對看，然後不自覺的越走越快……

要超過他……要超過他……欸？

「等等等一下，書包，書包都沒有拿啦！」

田中聽著外面沒人注意的吵鬧聲，輕輕勾唇一下。

「雖然早就料到可能會這樣……」日向搖了搖鐵門：「門……鎖住了……」

日向低下頭，影山也很失望，兩個單細胞生物都是想不到任何辦法翹鎖的。

「哈啊……五點起來果然很累欸……」

日向和影山彷彿得到救贖一般回首。

「田中學長！」

「哈，聽好囉！七點前要收拾好走人。」

田中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

「謝謝，謝謝田中前輩！」影山和日向異口同聲的說。

「哈哈哈，對就是我，快點叫我田中前輩吧！」（搞了半天只是想聽人家叫你前輩吧！

「田中前輩！」烏野高中，早上5：04分，一聲聲“田中前輩”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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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今天，要贏哦！」賽前，日向對旁邊的影山說。

「廢話，不用你說我也會贏。」影山飛雄語氣不屑到了極點，嘴角卻往上勾了勾，彷彿要給自己的隊友一個可靠的答案，卻也像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喂，我們今天一定要贏喔！」

「廢話，不用你說我也會贏。」

比賽開打。

他們兩個眼中也無法停止放出敵意。

因為他——月島螢。

那個身高快到190的、嘴有夠賤的月島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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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悄然走回那天晚上。

影山和日向在剛剛找到的新場地練習。

日向正一邊爬上樹，一邊碎念著：「影山，我真的，真的拜託你，在戶外打球，可以把力氣稍微的，稍微的放輕一點點，好嗎？」

「吵死了，呆子，還不是你接球技術太爛的問題。」

「嘖，果然是王者……」日向從樹上跳下來。

「你說什麼？」

「呀~真的在外面練習啊~」

嗯？是誰的聲音？

「你們就是第一天，就惹出事情的問題學生？」半嘲諷的語氣傳來，日向被一陣陰影覆蓋，他抬頭，因為夜色的關係，他看不太清對方的容顏。「哇，T恤，好冷。」

他被突如其來的來者嚇到，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才得以看清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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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看著他。

黃色的髮絲在月光的閃耀下微微閃著光芒，卻沒有顯得多耀眼，瘦瘦高高的，皮膚也白皙，在那麼好看的外表上，臉上的表情卻是那麼的討人嫌。

真是浪費了一副好皮囊啊！（你還敢說，你已經是殘念系帥哥第一名了好嗎？

是說……

影山想起在體育館遇見日向的那一刻，簡直跟這個人相反。

日向在初來時，他對他的第一印象是——陽光。

刺眼，卻又奪目、熱情且溫暖，令人不想在離開他半步，他的存在彷彿遙不可及，但太陽又是那麼的樸實無華。

平凡，卻也遙遠。

但他卻又那麼無私的照亮了大家的世界，盛夏無法沒有他的存在，但寒冬卻也需要他溫熱的、天真的話語來鼓勵所有。

但這傢伙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冷。

寒流來的夜晚，城市的夜空，有了地下的星光，卻忽略了天上的月亮——

以往的他，有星星的陪伴，但他現在卻一個人默默的，靜靜的，發光。

他散發著微弱的光亮，默默的，靜靜的，化作人們的夢境，輕輕的，悄悄的，用微風拂過。

然後再被世人遺忘。

「欸？這不是北川第一的王者大人嗎？」

「喂，別拿這個名字叫我！」

「喔~原來傳聞是真的呢~聽說只要叫你王者，你就會生氣呢~」又是那個聽起來有夠欠揍的語氣。

「不是挺好的嗎？王者這個綽號跟你自己本人很配呢！」

「你什麼意思？」

「我有去看縣預選賽的那一場決賽喔！」

影山的瞳孔微微放大，那些不堪頓時塞滿腦袋。

「那種自我中心的托球，真虧你的隊友可以忍到決賽啊~」

「啊，他們也是到最後忍不下去了……」

「才會變成“那樣”呢~」

那裡——

那裡卻誰也不在。

「你們是誰？」日向帶著敵意的語氣說。

「1年四班的月島螢，他是山口忠。」

「今天就先練到這裡吧！」影山背上背包，轉頭，也不予理會。

「唉呀~王者要逃跑了呀~說不定明天我們就會一不小心贏過王者大人呢~」他將手中的排球往上丟，眼神中寫滿嘲諷。

本該落到手中的球轉變為上升的空氣，他轉頭，看到那個橘髮的小個子一躍而起，在他的上方，奪回那顆原本屬於他的球。

「王者王者的，你煩不煩啊？」日向討厭他的語氣到了極點。是怎樣？挑釁很好玩嗎？雖然他不知道這跟縣預選決賽有什麼關係，但也看的出來，這是影山不願想起、也無法釋懷的惡夢。

既然都已經過去了，卻依然放不下，這種絕望——

叫人如何釋懷？

「還有我在呢！看我明天扣爆你們！」日向朝著他厭惡至極的嘴臉大吼。

為什麼，為什麼？要喚起一個人不願面對的過去呢？

日向很是討厭這種行為。

月島螢，日向默默記住了這個討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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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誓要把他打到落花流水。

「日向！」在場上，影山大喊著他的名字。

有人給我傳球了。

終於，我現在感覺到——

我的身後，終於有隊友了。

來吧，跳吧，飛吧！

就讓我拿下高中這值得紀念的——

第一分！

他拼命往上跳，他相信一定可以成功。

但是——

咚，球落地的聲音。

日向看到了，這裡也有一道——

很高很高的牆。

在記憶中，自然的和當年與北川第一的攔網重疊。

這裡，也有一道，很高很高的牆。

一道道以他自己無法跨越的牆。

既然都已經過去了，卻依然放不下，這種絕望——

叫人如何釋懷？

不行，絕對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

再來一球！

「啊啊……又被攔死了啊……」

「唉呀~王者大人現在都不敢打快攻了呢~是因為國中時期的惡夢嗎？好可憐呢~」月島隔著球網，在一旁嘲諷著。

「那到底是什麼？」日向忍不住好奇的問。

「你不知道嗎？那傢伙會被叫做王者的原因。」

日向搖搖頭。

「不是因為別校覺得他很厲害的原因嗎？」

「啊，或許會這樣想沒錯，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喔！只不過，王者的意思是……」

「以自我為中心的帝王，獨斷專行的獨裁者，那種讓隊友都陷入絕望的托球，害他被換下場了呢~」月島螢嘲諷的語氣越發過分。

「王者是害怕了嗎？」

「對。」影山站再後方，低著頭。

「我傳出的球，後方卻沒有人接應這種事，我打從心底感到恐懼。」

那裡——那裡卻一個人也沒有。

「沒關係啊！有我在。因為影山會托球給我，而我一定會去扣，所以沒問題的！」

「而且那也都是過去的事了吧？」日向這麼說道。

過去，就連日向自己也放不下。

無法忘懷、也無法釋懷的過去，是令人多麼難熬——

但沒有過去，哪能有現在？

沒關係啊！

不一定要達成所謂的釋懷。

但是要不停向前看。

日向的笑容彷彿對影山這麼說。

「嗯。」

比賽繼續。

月島那邊發球，球飛過網，被田中學長接到了。

一傳做的十分到位，球飛向影山，他舉起手。

這種時候，應該給田中前輩比較保險。

「傳給我！」

「傳給我！」

「田中前……」正要托球給田中的同時。

「影山！」後方的聲音清晰無比。

但是，那裡誰也沒有……

「我在這裡！」一陣聲音劃破影山的黑暗。

仿若一束光，照亮他的世界。

他在，他在那裡。

日向翔陽在那裡。

「沒關係啊！有我在。」

有他在。

「他是太陽。」

手中的球往後傳，眼神彷彿再也離不開他。

咚。

那是球落在對方球場上的聲音，也是影山心中的聲音。

咚……咚……

好像有什麼不太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