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說: 壓倒男秘書 作者:齐昆 字數:1968 更新時間:2019-04-25 18:22:27
林宇其實還有些知覺,就是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彷彿身體已經和大腦脫節,他掙扎了很久,甚至可以聽見那些人噁心的笑聲。
潮濕的,悶熱的,堵在胸口的。
他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有這樣的感覺,眼角濕潤潤的,沉溺著,無人來解救,可是說不出來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意識恢復控制身體時,一睜開眼,卻是一片黑暗,他的眼睛被蒙住了,嘴巴也被堵住,手腳都被繩索綁得嚴嚴實實,他剛想動一下,猛一掙扎,咚的一聲,椅子就栽了下去,額頭狠狠磕上冰冷的水泥地,痛得他直抽氣。
他翻了身,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倒在地上,上空就是一片黑暗,那些人不知道在不在附近,驚醒他們就是找死,林宇明白。
過了很久,他的呼吸平靜下來,一旁卻響起可怕的鑿木頭的聲音,如同小時候劈柴,斧頭用力劈進木頭的聲音,他怕極了,對方有利器。
那聲音越鑿越大,聲聲入耳,他後背的汗水就點點滑落。
這倒霉的情況,他前不久才遇到過一次,有點盼望鄭子淼再來救他一次。
那破開的聲音響到最後,是木板掉落的聲音,似乎有什麼巨大的東西跳了進來。林宇額角上痛得火辣辣的,根本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那是一個人。
那人很利索地把他扶起來,用利器砍斷了繩索,動作行雲流水,但唯獨沒有理他臉上的黑布和嘴裡的布。林宇深深吸了一口氣,任由那人把他拉到一個更陌生的地方。
眼罩毛巾被扔出去,他面對著一扇被砍得七零八落的窗,那釘在窗上的木板掉了一地,大片大片月光就灑在外面。
就著這光,那人不是鄭子淼。
眼睛陰鬱,面容都是淡漠的,渾身都散發著一種可怕的氣息,是龍西城。
龍西城見他一直打量自己,卻不跳窗,自己上前,很輕鬆地撐著木窗邊緣跳了出去。林宇依葫蘆畫瓢,把手撐上去,可惜他的手腳被綁得太久,血脈不通,一點勁兒也使不上,可笑地跌倒在地。
龍西城皺緊了眉頭,把手伸進窗里,抓緊他一隻手腕,他緩了一會兒,舉著那隻手,說:「你怎麼來的……」
龍西城本想隱瞞,最後還是告訴他實話:「那幫人想叫人過來,我聽到了消息,上次我就注意到他們對你不懷好意。」
林宇緩了過來,把手一撐,跳了上去,龍西城還接住了他,雙手撐進他雙肋下時,他緊張地縮了一下,然後穩穩落地。
外面一條陌生小巷,灰暗暗的,兩側的灰牆內還長著巨大的榕樹,半棵樹都逸了出來,樹影婆娑,打在地上如同鬼影。
龍西城沒說話,一下子拉著他跑了起來。
這個男妓要幹嘛?又要強暴他嗎?
林宇一邊跑,一邊喊:「我可以給你錢,你不要用那種方式!」
要是被拉到什麼小樹林,直接扒了褲子被強暴,那簡直要瘋了!林宇跑得心臟狂跳,上氣不接下氣,龍西城還在不停地拉著他跑,周圍的殘牆都快到了盡頭,前面是沒有路的,卻有一個封死的拐角。
牆上的石灰已經剝落,露出褐色的磚石,角落裡有個小箱子,林宇想逃,可是手腕還被抓著。
「你到底要怎樣?!謝謝你救我,你要什麼報酬就說出來!」林宇火大得要死,「你要是敢我,我保證你不會好過的。」
雖然這話沒一句是真的,但是氣勢上不能輸。
龍西城沒理他。
他走到角落裡,把箱子里的消炎藥和包紮帶拿出來,淡淡道:「林宇,你那麼怕我幹嘛,我現在又不想上你,你滿月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
這下,林宇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什麼叫我滿月時你還抱過我?」
他難道還真和這個男人有什麼淵源嗎?
他自己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字面上的意思。」
龍西城還算好心,只是拿了繃帶給他處理傷口,塗了消炎藥,然後簡單地包紮了一下。林宇還是沒有放下警戒,現在騙子手法太多了,凡事都要拐好幾彎想想,一根筋的人根本活不下去。
林宇問:「你把話說明白點,你的目的是什麼?」
龍西城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異,不敢相信:「你媽媽就一點也沒提到過我?」
林宇更加懵了:「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發現你很奇怪啊,假裝我的親戚嗎?然後借點錢再走?」
他說:「不是,我不是騙你,你媽媽叫杜婉貞,你爸爸叫林建平,他們稀里糊塗一樣過日子,感情不好,對不對?」
林宇急了,這話一點都沒錯,說到了痛處,他更加心悸:「龍西城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龍西城搖搖頭,他之前還不確定,現在已經一槌定音,林宇小時候左眼下就有一顆小小的淚痣,他看到這個小嬰兒時才9歲,自己坐了三天三夜的大巴車從山區出來,那時是盤山公路,又危險又難受,又吐又暈。
來到俞市,來看他這世上唯一一個的弟弟,他一下車,就抱過那小小的一團,粉嫩粉嫩的肉團,還衝他傻乎乎的笑,眼睛特別好看,還發現了這點小小的淚痣,他覺得好看,還對杜婉貞說,這個弟弟真的長得好漂亮啊。
那時,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弟弟,打心底里喜歡,自己像個小父親一樣,天天逗他,夏天又悶又熱,他滿頭大汗啪啪地給他打蚊子,打得不亦樂乎,熱得背上都是悶出來的痱子。
後來,杜婉貞也沒再搭理過他,他父親龍偉國更是不搭理他,然後就稀里糊塗一個人長了那麼多年,沒念過幾年書,沒房子沒成家,混到現在。
一個漂亮的小小的孩子,怎麼就能和他相差那麼多。
兩次婚姻,不知道為什麼,似乎總有命運在作怪,而偏偏,自己是不被眷顧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