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貓說你回家了，」楚維說，「拿衣服？」

「對，這不是換季了嘛，咱也想直播時候穿點新衣服，也不給咱暗巷丟人嘿嘿。」

這是王甜第一次從修柳嘴裡聽到「暗巷」兩個字，既緊張又興奮地發了一陣抖。

聽筒那面傳來一聲淺笑：「傻孩子，無論做什麼，你都不會給暗巷丟人。」

我靠這也太寵了吧！王甜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真的是傳說中心狠手辣的毒蛇老大？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肯定是大華放出來的傳言有誤！

王甜貼著聽筒，被男人嗓音撩得一陣頭暈眼花，耳根發熱，可再看修柳，卻發現他的拳頭還是緊緊攥著褲子，幾乎都要把布料扯爛了。

神情也沒有絲毫放鬆。

修柳張了半天口，像是咽下去了許多東西，才擠出一個：「嗯。」

僅靠聲波維持聯繫的楚維自然看不到修柳的表情，也就不知道他的糾結，順口提起：「給你留的卡片看見了麼？」

「嗯。」修柳AI似的應了一聲。王甜聽不下去了，使勁拐了他一肘。

「你給誰倆呢？」女生連比劃帶做口型，「給我、好！好！說！話！」

修柳被她一杵子懟在肋骨上，疼得倒吸涼氣，好歹也算緩過點神。

「看了看了老闆，」他齜牙咧嘴地指著王甜，回覆楚維道，「倦倦的線下活動是嘛，剛才咱還在想，老闆這麼忙，就不要管咱了嘛。」

楚維說：「我最近是挺忙的，沒有時間看你直播，要不是聽野貓說，都不知道你還在外面受了欺負。」

修柳「哎呀」一聲：「哪有人欺負咱啊，都是咱在外面欺負人。」

楚維：「最好是這樣。」

修柳沉默。

楚維：「如果小六喜歡線下和朋友聚聚，就去參加這個，我會讓人嚴格把關，不放閑雜人等進去，你要是不喜歡……」

「喜歡，老闆咱喜歡！」修柳沒讓他把話說完，「老闆，您就別在咱這兒浪費時間了，您不累咱都替你累，這樣，線下聚會您就交給死唐哥吧，有他陪咱就行了。」

楚維：……

楚維：「你是不是嫌我啰嗦？」

修柳連呼不敢：「咱對您的愛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怎麼能嫌您啰嗦呢……」

倆人東拉西扯地聊了一會兒，修柳耳朵靈敏地聽見了楚維那面值機的聲音，才反應過來：「老闆，你是要出門啊。」

「嗯，去秦市談筆生意。」

修柳試探道：「自己去不怎麼安全吧？貓爺陪你麼？」

「最近家裡沒什麼事兒，他和牧羊都來，也順便玩玩，」楚維說完，冷不丁地問，「對了，最近他怎麼樣？有要醒的意思麼？」

修柳掌心出了一層汗，後背也像有蟲子咬一般密密麻麻的癢。

「沒有。」他吞了口口水，「什麼變化都沒有。」

楚維掛斷電話，食指點著熒幕，若有所思。

他身後沉默許久的男人起身來到他面前，撩起風衣下擺，蹲下握住楚維冰涼的腳腕，試圖用掌心溫度將其捂熱：「連六子都長大了。」

楚維微微彎腰，撥開男人額前的頭髮，露出深邃眉眼，卻將自己的笑容隱在金絲眼鏡後：「是啊，小東西有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