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翟耀的生日，本來想著晚上和隊友們一起吃個飯，但是當他走出房間的時候發現空無一人，翟耀挨個去了他們房間也都是空的。

「人呢？都哪去了？」

翟耀撥通隊友的電話。

「啊，老大啊，我們，那個我們......」

「老大，我們今天去木頭家打遊戲了，晚點回去哈。」

沒等翟耀說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一群兔崽子！」

翟耀是不過生日的，大家都知道，也不敢在翟耀面前提起，最多就是打著隊里聚餐的幌子去吃個飯。

翟耀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出神。

他有多久沒過生日了，以前生日的時候爸媽都會送他一份精心挑選的禮物，然後做一桌子的大餐，也就是每逢過生日，他的父母才會從繁忙的工作中抽出一天時間，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感受著久違的親情，但是這些在翟耀上高中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一想到這些，翟耀的頭便很痛，他坐了起來，兩隻手肘撐在膝蓋上，食指按著太陽穴慢慢地打圈。

上一次過生日是什麼時候呢？

高一的寒假，他起了個大早，收拾一頓就往畫室跑，雪下了一整夜，覆蓋在建築物上，遠處的陽光照射過來發出耀眼的光芒。

「我就知道你在！」翟耀一路小跑，到畫室的時候還有些喘，他一推門，就看到坐在畫架前的方北。

方北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嚇到，猛的回頭，就看到翟耀扶著門框喘氣，外面太冷了，翟耀的半張臉從圍巾探出來，烏黑的瞳孔笑盈盈地盯著他，鼻頭微微泛著紅，再加上呼出的熱氣環繞，好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

「你怎麼來了？」

翟耀在門口做了個深呼吸就往裡走，他把圍巾脫下來搭在方北的畫架上，自己跑去暖氣旁邊坐著。

「我來找你啊！」

少年的氣息還不穩定，說出的話有些急切，還有些抱怨。

方北撇了他一眼，繼續畫畫，「今天周六，你居然沒有睡大覺？」

「睡什麼覺，昨晚下那麼大的雪，我都想好了，今天要出去玩，我們去打雪仗好不好？」

方北畫畫的手一頓，扭頭去看他，「打雪仗？你確定，你都多大了翟耀.....」

翟耀感覺自己好像被嫌棄了，他走到方北的畫架前瞪著他，「我就想玩！」

方北無語凝噎，從畫架的空檔中踢了他的小腿一下，「走開，擋著我看靜物了。」

「你踢我，方北你踢我？你怎麼能踢我呢？」翟耀被突如其來的一腳砸的有點懵，他瞪著一雙被凍紅的眼睛看著方北，裝可憐。

但是方北專註在自己的畫布上，壓根沒看他。

一片真心終究是錯付了。

翟耀仗著自己身高腿長，把畫架往後一拉，自己跨過去擋在了畫板面前，這麼一來，方北的鼻尖剛好頂在他的小腹位置。

方北最先反應過來，他騰的一下站起來，「翟耀，你到底要幹什麼？」

翟耀轉身拿過自己的圍巾，順手套在方北的脖子上，方北掙扎了一下被翟耀按住了，然後又彎腰去拿他的外套，「好不容易等到下大雪，我們出去玩，回來再畫嘛～」

方北就這樣被拉到了操場上，因為是周六，學校里寂靜無比，大雪覆蓋在操場上，白茫茫的一片好看極了。

「來啊......快點砸我！」說話間翟耀已經快速團好一個雪球，做著往前扔的姿勢。

方北懶得理他，雙手埋進口袋站在一邊。

「你快動呀！這個雪軟乎乎的，很好團起來，還是說你怕打不過我啊？」

翟耀興奮地在空白的場地奔跑，留下一圈凌亂的腳印把方北框在中間，「方北啊，為兄給你畫個圈，你可不能出去，別被妖怪抓走了。」

方北聞言，臉色更加冰冷，他把臉往圍巾里湊了湊，一股淡淡地花香，一想到這是翟耀的圍巾，他猛的把頭抬起，轉身就要離開。

還在旁邊撒歡兒的翟耀看到他要走，急著跑過來攔他，可是剛剛這一片的雪已經被他以一己之力踩實了，變得特別滑，翟耀來不及剎車，從後面將方北抱了個結結實實。

「哎呦我去！你身上好軟，抱著好舒服啊～」

抱就抱了，翟耀特別不要臉地在方北身上蹭來蹭去，揉揉這裡，捏捏那裡。

方北有那麼一瞬間的獃滯，他愣在原地，翟耀從後背抱過來的姿勢就像把他整個人抱在懷裡，因為沒有很冷，方北只是穿了一件大衣，翟耀的手隔著衣服到處亂摸，彷彿間已經觸碰到了他的皮膚。

「讓我摸摸你有沒有腹肌？」

翟耀呼出的氣體就在他的耳邊，方北突然感覺腰間發麻，他猛的往後一推，翟耀被他推倒在地，方北看了他一眼，罵人的話卻說不出口。

在翟耀看來，方北好像生氣了，他剛想道歉，方北就轉身往外跑。

翟耀愣在原地，看著方北離開的背影，說了一句，「今天是我的生日。」

可是方北已經跑進了樓層，什麼也聽不到。

那天翟耀在雪地里躺了很久很久，久到脊骨發涼，他才站起來慢悠悠地往火鍋店走，本來是想帶著方北去打雪仗，然後再去吃一頓熱氣騰騰的火鍋，這個生日就算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