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法醫一愣：「你這麼說，還真是，他被電暈了，指甲里不一定會出現皮膚組織。」

「還有他身上的瘀傷，生前傷，現場有搏鬥過的痕跡，會不會是這個時候留下的？這個現場看起來很簡單，可我總覺得目擊者，嫌疑人，包括被害人都很奇怪。」

楚銘賦從口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快速的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記了下來。

現場有打鬥的痕跡，被害人有電擊傷，指甲里有皮膚組織，身體有瘀傷，現場沒有人聽到打鬥的聲音，報案人在發現兇手作案後近一小時才報案……

楚銘賦合上本子。

「阿輝，我們去水晶宮看一看。」

大蝦常在水晶宮出現，但這些娛樂會所早晨基本不開門，到中午過後才漸漸有人上班。想要詢問大蝦的情況得等到下半天。

楚銘賦和蒲景輝走進水晶宮的大門，亮了證件，看門的保安態度恭敬，但卻不怎麼友好。

「這個時間我們還沒營業。」

蒲景輝瞪著他：「就是專挑你們沒有營業的時間，你想讓客人看到我們來問話麼？」

保安忙擺手：「沒有，沒有，想知道什麼，你們隨便問。」

蒲景輝拿出大蝦的照片給他：「這個人是不是在你們這裡工作？」

保安眼神似乎不大好，湊近了看看，點了點頭：「蝦哥嗎，對，他是在我們這管事。」

「他平時為人怎麼樣？」

保安神色閃躲：「蝦哥平時對我們底下人還不錯，我就是個看門的，平時跟他沒什麼交集。」

「還不錯？」

「蝦哥就是脾氣暴了點……」

「平時他和誰走的近？」

保安想了想：「平時看他跟阿強和四眼走的近，他們關係很好的。」

「四眼，阿強？」

「我們在這裡都這麼叫，說起名字，我還真不知道。」

「他昨天什麼時候離開這裡的？」

保安敷衍的笑笑說：「這周我上白班，晚上的事情怎麼會知道呢？」

「白班？你們白班是幾點到幾點？」

「從早晨七點到晚上七點。」

「時間這麼長？」

保安一聳肩：「那有什麼辦法，這裡風吹不著，日曬不著，不比在工地搬磚輕鬆太多了。」

「晚上是誰跟你換班？」

「是大慶，邊大慶，他年初才來的。」

楚銘賦抬頭看著門口的攝像頭，蒲景輝指著攝像頭問：「這監控是好的麼？」

「當然是好的，上個月才檢修過。」

「你們一共幾個門？」

「我們一共三個門，這個大門是平時客人走的，我們都走員工通道，東邊還有個側門，平時拉貨的時候才開。」

「能把昨晚這三個門的監控調出來麼？」

保安一聳肩：「我哪有這許可權呀，這得問我們領導。」

蒲景輝一笑：「那就麻煩你叫一下領導了。」

保安十分不情願的用對講機叫了保安隊長。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保安隊長才慢悠悠走了出來。

蒲景輝亮了證件，保安隊長先是一愣，隨即瞪向小保安，他低著頭壓根不去看他。

保安隊長擠出笑容問：「二位警官到我們這來，有什麼事情麼？」

蒲景輝問：「大蝦是你們這的麼？」

保安隊長先是一愣，隨即問：「蝦哥呀，他怎麼了？」

「我們想調取昨晚三個出口的監控。」

「這恐怕不太方便吧。」保安隊長笑著說。

蒲景輝嚴肅道：「公民有義務配合公安機關調查。」

保安隊長拉過蒲景輝低聲說：「您也知道我們這是娛樂場所，需要幫客人保護隱私。」

蒲景輝長長的哦了一聲：「頭兒，我們有陣子沒跟工商局張局聯繫了。唉，這個地方好像不怎麼合格，要不要同志消防的陳隊……」

保安隊長忙說：「你們是想調監控麼？我這就帶你們去監控室。」

蒲景輝忙說：「哎呀，我們要尊重客人的隱私。」

保安隊長十分識趣：「配合警方調查是我們公民的義務。」

「阿輝，跟這位隊長去調監控。」楚銘賦說。

蒲景輝跟著隊長去監控室，臨走前，保安隊長安頓隊里的一個保安陪著楚銘賦。

楚銘賦分別到三個門查看，出入這裡的人都逃不過門口的監控。

這裡他曾經來過幾次，地形他基本都記得。

「大蝦平時為人怎麼樣？」楚銘賦忽然一問，小保安嚇了一跳。

「蝦哥呀，他是我們這塊管事的，平時吧，和他打交道不太多，他跟強哥、東哥他們幾個關係好。」

「最近有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楚銘賦接著問。

小保安想了想：「也沒什麼……」忽然他想到什麼似的：「昨天他和霄哥發生了爭執，不知道為了什麼，兩個人動手了。」

「霄哥？」楚銘賦微微眯起了眼。

小保安點頭：「吳霄，他去年才來，老闆挺喜歡他，才短短時間都快趕上蝦哥的地位了。他平時對我們挺好的，不像蝦哥。」

「你不知道他們昨天為什麼動手麼？」

「不知道。」

「你有吳霄的照片麼？」

「沒有，我沒事拍他幹什麼。對了監控里肯定有，他每天也在這裡進出的。」

不用楚銘賦多說，小保安就帶著他到了監控室。

蒲景輝正在調監控，小保安指著畫面里里的人說：「他就是霄哥。」

蒲景輝瞪大了眼睛和楚銘賦對視一眼，畫面里的人正是昨晚進入案發現場的那個人，連衣服都沒有換過。

畫面里的人和報案人胡婉如描述的嫌疑人的特徵完全吻合。蒲景輝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知道他住哪裡麼？」

「我們哪裡知道，你們可以問問東哥，石東，東哥和他關係不錯，他應該知道。」

「石東今天來上班了麼？」

小保安搖頭：「東哥他們一般都是晚上才來，現在這個點肯定還在家裡睡覺呢。」

「石東和大蝦的關係怎麼樣？」楚銘賦問。

小保安脫口而出：「他們呀，他們關係還行，大家都是一個單位的，再怎麼說面兒上也要說得過去，老闆最不喜歡手下的員工不團結。」

「老闆？你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