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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雀安回了家，手上提著的奢侈品被他當成垃圾一樣隨意堆砌在角落，即便如此那些嶄新的透露著嬌貴的奢侈品依然在這個小屋裡格格不入，陳雀安沒有心情去將它們整理擺放好，他卷著被子縮成一團，小腹里隱隱的還是有些疼，也不知那幾天做得是有多瘋，居然還成結了……

「叮鈴鈴——」手機鈴聲及時打斷陳雀安的回想，那感覺就像是在做什麼不軌事被人發現一樣，他嚇了一跳，有些面紅，等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白璽打來的，他很快接了。

「哥，我能跟你一起住嗎？」這是白璽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仔細一聽他的聲音還染了些哭腔，陳雀安不得不正視起來，印象中的白璽性情堅強，少有哭鼻子的時候，這次恐怕是真遇上什麼委屈事了，陳雀安沒有拒絕，他很快穿了衣服，出門去接白璽了。

白璽過來時沒怎麼說話，只是從他通紅的眼睛可以看出來之前肯定是哭過的。

「餓不餓？我們先吃點東西。」陳雀安揉了揉他的發旋，小時候陳雀安哄他，開口第一句總是問他吃不吃飯，他的關心總是莫名其妙又恰到好處，不管怎麼說白璽至少是很吃他這一套。

「哥…」白璽伸手抱住陳雀安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肚子上，陳雀安一下一下的慢慢撫摸他的後背，語氣也很溫柔，「跟徐姨吵架了？」

白璽的事被他猜中，於是側過臉偷偷撅起了嘴，像是耍脾氣一樣。

「沒有吵。」

陳雀安笑笑不說話。

兩人這樣子待了一會兒，過後白璽抬起頭來問他，「有什麼吃的嗎？」

陳雀安給他煮了餃子，吃東西的時候，陳雀安才知道事情發生的前因後果，檢討下來還是離不開那一個錢字。

「我媽總是不理解。」

「不理解她的是你。」陳雀安托腮看他，覺得現在的白璽有點可愛，也有點好笑，到底是個孩子，想法也是一樣幼稚。

「怎麼哥你也這麼說？我還以為你站我這一邊…」

「不是站誰哪邊的問題，白璽你應該聽徐姨的。她的意思沒有錯，你這麼年輕，有升值發展的空間和機會，為什麼不好好利用？」

「我升值我發展，」白璽微微垂著頭，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他抬頭看向一臉笑意的陳雀安，說道：「難道我應該踩著你去升值發展嗎？」

聽著他的話，陳雀安臉上的笑意僵住，然後不笑了。

陳雀安的高中甚至都沒能念完，因為白璽。他還記得那天拿著很好的成績單想告訴徐梅時，聽到的卻是徐梅和白爸爸的對話知道自己給這個不富裕的家庭帶來了很大負擔，他聽到白爸爸一聲聲無奈的嘆氣，他取捨不下來，徐梅說不然還是把他送去福利院吧，反正無親無故的。

一句句話如同冰錐子扎進心裡，陳雀安沒有繼續聽下去，他跑了。

後來他藏起成績單，主動找了他們說這次月考成績很差，他對讀書興趣不大，想退學，去工作。這些毫無意義的都是理由借口，甚至是不太高明的借口，可是他們並沒有多說什麼，很快便同意了，第二天就幫他辦理了退學。

陳雀安最後也沒有被送去福利院，每到夜晚降臨時他總會感嘆，幸好自己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雖然需要犧牲一點東西，但起碼他還是有人要的，他也還是，有家的。

「哥…」白璽握住他的手，好似也知道自己提了陳雀安的傷心事，模樣看起來有點內疚。

「你得去。」陳雀安突然堅定起來，他告訴白璽，「錢的問題我會解決，你不用擔心。」

「哥，你不要這樣。」白璽的聲音有幾分無奈。

陳雀安起身收拾兩人吃完的碗筷，他沒有說話，白璽也是。

「為什麼你總是這樣，你覺得犧牲式的奉獻是真的對我好嗎？你總是不管不顧，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接受的人的感受，哥，你覺得我會開心嗎？我並不會！」白璽哭著咆哮道，就好像在發泄一直積壓在心中的怨氣。

「你只會讓我覺得痛苦，難過，只會讓我覺得欠你更多。」

白璽說完話後，房子里只剩下嘩嘩的流水聲，陳雀安關了水龍頭。

「白璽，」陳雀安替他擦眼淚，聲音溫柔，「不要這麼想。你是我弟弟，我想對你好很正常。但是它這麼讓你難以接受嗎？」

白璽不說話，只是還在掉眼淚。

陳雀安一把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腦袋，「好了好了，都快成年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兒呢。」

「我不是因為委屈。」

「我是心疼你才哭的。」白璽的聲音翁翁。

陳雀安摸著他的頭髮，「我知道的。」

他知道的，正是因為知道，才這樣辛苦。陳雀安抱緊懷裡的白璽，白璽的體溫偏高，在他懷裡就像個小太陽一樣，暖和得讓人只想閉眼愜意的偷個懶。

陳雀安貪戀的緊緊抓著這一份溫情，他太需要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