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下來。

電影也放到了尾聲。

肖路吃的肚子都鼓了，他一邊揉肚子一邊抬頭找舒千望，「晚飯吃什麼？」

舒千望看看一地的垃圾袋，無語：「你還能吃得下飯？」

「能呀，我消化一會兒還能吃。再說了，你不用吃飯嗎？」肖路拍拍屁股站起來，隨著他起身的動作，身上掉落了很多碎渣，灰色的地毯變成了雜色的。

肖路尷尬地笑笑，摸著鼻子低下頭，「那個……我給你打掃幹凈。」

過了會兒他又回來了，「你家沒有笤帚簸箕嗎？」

「……？」

舒千望在腦子裡搜索肖路說的東西，他確定家裡沒有。「有吸塵器。」

「哦哦哦，也行。」肖路不挑，只求儘快讓客廳恢復原樣。

他伸出髒兮兮的手，「給我吧。」

那雙手上有薯片碎屑，有鴨脖的油脂，還有土豆米淡粉色的紅衣，舒千望不由的退了兩步，他簡直不忍直視那雙手，一瞬間做出了決定，「你去洗澡，然後我們去吃飯。我打掃衛生。」

「不太好吧？」肖路稍作堅持。

「你是客人有特權，去洗澡。」舒千望哄他。

等肖路進了浴室，舒千望挽起毛衫袖子，先把沙發整理好，接著把垃圾都扔進垃圾桶，然後用吸塵器吸幹凈地毯上的各種碎屑，最後打開掃地機器人，將整個客廳打掃一遍。

肖路洗完澡出來，客廳又恢復了他初見時的規整。

「你效率真高。」肖路崇拜地凝視舒千望，視線順著他細長的脖頸往下瞄，先是結實的胸肌，往下是緊緻的腹部，然後線條流暢的大腿小腿。

都看完，肖路的眼睛色眯眯地落在了他挽起的手臂上。

小臂肌肉線條明利，青筋凸起，手指修長，關節分明，很適合牽手。

肖路性格想到就做到，他跨步上前，用還帶潮濕的手掌拉過舒千望幹燥的手，貼合，緊握，十指緊扣。

頭一歪，靠在舒千望肩膀，長長的發梢在舒千望下巴蹭來蹭去，撒嬌：「我洗幹凈了，求抱抱。」

舒千望家的沐浴露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反正很好聞，有股淡淡的清香。

混合著舒千望身上若有若無的剃鬚水味道，肖路迷失了。

年輕人不經碰，膩歪來膩歪去，火又被挑起來了。

肖路按著舒千望將他推到牆上，膝蓋一頂，分開了他雙腿，結結實實契合了進去，用力頂了頂，啞著嗓子往他耳中吹氣：「想你了，怎麼辦？」

舒千望喉結上下滑動幾下，委婉拒絕了，「不要胡鬧，先吃飯。」

「那吃完飯能再來一次嗎？」肖路舔舔嘴唇，意猶未盡。

「回來再討論。」

「行，我當你答應了啊，晚上我們再來過。」

舒千望眸色暗了暗，快步走到玄關，穿上了大衣，遮去他腰下呼之欲出的膨脹。

出了小區，簡單找了家飯店，吃了頓經濟實惠的晚餐。

肖路沒說謊，他下午吃了一堆零食，居然真的還能吃下一碗米飯，以及半份排骨和大半白灼蝦。

而一天就喝了一杯優格的舒千望，只吃了半碗米飯和幾隻蝦，還有幾筷子青菜。

回家的路上，肖路並排和舒千望慢慢悠悠的散著步。

下過雪的空氣清新冷冽，吸一口，肺里都冰冰涼涼的舒服。

肖路走路也不好好走，一會兒蹦一下，一會兒跑幾步，然後，停下來等舒千望。

那種感覺好極了。

看著心愛的人朝你一步一步緩緩走來，你知道他會追上你的腳步，他明白你會在原地等他。

沒有隔閡，沒有猜疑，互相信任，珍惜，簡單純粹，踏實安穩。

頭頂的燈打在舒千望身上，給他鍍上一層金黃色的光暈。有了濾鏡加持，他那張平凡普通的臉頃刻也光彩起來，堪比模特身材的挺拔身姿，衣品完美在線。

黑色高領毛衫襯得他脖頸修長秀頎，駝色毛呢長外套，極其修身，黑色的西褲讓兩條大長腿無處遁形，格外招人。

肖路看呆了。

他目光如注，看著舒千望走向他，好似看著他的蓋世英雄架著祥雲來迎接他。

在舒千望離他還有兩步距離時，肖路含笑朝他伸出了手。

舒千望如願地握了握他微涼的手掌，隨即鬆手。

肖路笑嘻嘻地聳聳鼻子，用表情嘲笑舒千望膽小如鼠，連手都不敢拉。

舒千望看透他的小心思，刻意親切地拍拍他肩膀，算作對他的歉疚。

他就是膽小，顧慮多。兩個男人相戀本就驚世駭俗，厭惡多過於接納，那就悄悄相愛，過自己的小生活，何必非要讓人人皆知呢！

他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大機率不得福祉美滿。可是肖路還會有福祉的生活，他不在意自己被人如何議論，但他不能容忍肖路被人指指點點。

進屋，拖鞋，洗手，一套流程走完，肖路剛要去抱舒千望，他手機響了。

舒千望歉意一笑，拿起手機去了書房。

肖路無所事事，溜達進了舒千望卧室參觀。

卧室風格和外面毫無差別，色調同樣暗淡沉悶，床上的被子疊的像豆腐塊。他皺皺眉，撇撇嘴，牙疼似的『哎呀』了幾聲。

要是同居了，舒千望不會嚴格要求他也學疊豆腐塊吧？

那比殺了他還難！

這樣一想，同居生活好像不那麼吸引肖路了。

可是……

肖路想想舒千望的腹肌，大長腿，親起來柔軟的嘴唇，又覺得疊豆腐塊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撲通』。

肖路陷進暄呼的大床間。

他深深吸了口氣，開始暢想他們同居後的美好小日子。

早晨有早安吻，一起起床，一起吃早餐，出門去樓下小公園散散步。中午吃過飯，靠在沙發上看看電影，聊聊天。晚上能抱著一起睡，還能摸摸，親親，做些成年人之間的色色運動。

肖路想的太出神，笑出了鵝叫聲。

「這麼高興？」舒千望掛斷電話，尋著笑聲找過來。

「啊。」肖路驕傲地在床上打個滾，滾到舒千望身邊，「想咱們同蓋一張被子的好事。」

「我們不住一起，你要睡客房。」舒千望蹲下來，靜靜看著肖路，不容置疑的說。

「為什麼？」肖路炸了毛，騰空而起蹦起來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