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弟弟收】

今日出兵，平安歸來。

阿星弟弟不用太擔心，我已經長大，可以保護你和母親他們，習武對你來講太難了點，你無須如此辛苦，你放心，我會守好邊關，守好你。

林致遠留

元和一百二十九七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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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看看。」

皇帝擱下筆，對著手腳全部麻木的廖南星說。

「……」廖南星動了動手腳，疼……那種一個姿勢久了，肢體麻木的疼痛叫人難以忍受，「陛下…請允許我緩緩。」

廖南星爬起來坐在軟榻上，緩慢活動著肢體。

皇帝抬眸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算是默許，拿起畫紙輕輕吹了吹上面的墨跡。

廖南星自然不敢多緩，最難受的那股勁過了，就緩步走到皇帝身邊，貼著他的腳邊跪下。

「看看，好看嗎？」皇帝側向廖南星，斜拿著畫遞給他看。

讓一個人自己評價自己的春chun宮圖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也就皇帝有這種惡趣味。

「陛下技藝高超，自然畫的極好。」廖南星道。

「呵。」皇帝輕笑，慢慢捲起畫，其實這個時候還沒有完全幹，但皇帝似乎並不在意，捲起來以後就對著外面喊到，「來人。」

廖南星一愣，急忙扯過皇帝的衣擺擋住前面，許是被廖南星的舉動取悅到了，皇帝大手一揮，把廖南星攬在腰邊，寬大的袖子把整個人罩住。

「放好。」皇帝把捲起來的畫遞給連頭都不敢抬都大太監。

「是，皇上。」太監舉著雙手接過，放在了一邊打開的箱子里，箱子里還有很多同樣捲起來的畫。

太監放完畫就退下了，皇帝收回手又在桌面上放了一張宣紙，「聽說小南星畫技超群，朕還沒看過，不如今日就讓朕見識見識如何？」

廖南星微微抖了一下，倒不是怕，而是冷，雖說現在是夏天，但是皇帝在這裡，屋子裡冰塊放的足夠多，就導致房間的溫度並不高，所以廖南星會覺得冷，尤其是剛剛在皇上衣服下暖和過後，再次暴露在微涼的空氣里，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穿件外衫。」皇帝也注意到了這件事情，出聲道。

「是。」廖南星只能去撿起自己的外衫穿著，怎麼說呢，穿一半的衣服和完全光著兩者帶給人的羞恥感也差不多，就都那樣。

他明白皇帝就喜歡這樣折騰自己，所以也沒反抗，穿好以後就走到皇帝對面，拿起筆，問，「陛下想要我畫什麼？」

「昨日林致遠說了很多邊塞風光，你不若就畫一畫『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吧。」皇帝撐著下頜，說道。

「我……沒去過，可能畫的不好，還請陛下見諒。」手裡的筆微微顫慄，廖南星緊緊握住手腕道。

「沒關係，玩玩而已，又不是比賽。」皇帝換了個姿勢，翹著腿，靠著椅子說。

「是。」

廖南星專註的看著筆下的畫紙，良久，才落了筆。

當初林致遠給自己畫的「長河落日圖」放在哪裡去了呢？他記得他有一個帶鎖的箱子專門保管林致遠寫給自己的信……啊，對了，在自己入宮的前一天晚上，他把它們全部都燒了。

好在，都燒了。

「朕看看。」廖南星剛剛放下筆，皇帝就站起來走到廖南星這邊，手摟住廖南星的腰，壓到背上的傷，有些疼。

「不錯，不愧是名動京城的才子，即使沒見過也畫的如此生動。」皇帝的手指在廖南星的腰間磨蹭著，廖南星卻微微垂下眼眸，「陛下謬讚了。」

名動京城？那好像還是好幾年前，自己在一次畫展上畫了一副千里江山圖，受到各位前輩誇獎的事情吧。

好像，已經很久很久了。

「好了，等畫自己幹。」皇帝鬆了廖南星，道，「去躺著，朕給你上藥。」

「是。」廖南星點頭，又一次脫了外衫，聽話的躺在床上，緊接著就看見皇帝拿著一個黑色的瓷瓶走了過來。

廖南星瞬間汗毛立起，身體不可控制的顫抖，「陛，陛……下。」

「嗯？怎麼了？」皇帝坐到床邊，手指輕輕拂過廖南星背上的傷痕，手指每過一處，都激起層層疙瘩，「受傷了得上藥，不然怎麼好呢？」

廖南星卻抓緊了枕頭，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他最是怕疼了，不是嬌氣，而是天生比平常人怕疼一些。

這件事情是廖南星的姨母發現的，在廖南星的生母去世後，他生母的庶妹為了照顧他而嫁給他爹做續弦，這些年雖然廖南星依然叫姨母，卻也勝似母親。

在廖南星小的時候，稍微一碰一摔，就比旁的孩子哭鬧的厲害，一開始都以為是孩子還小，反應激烈所致。後來廖南星有三四歲的樣子，依然還是這樣。

可是平日里看來，廖南星又不像是嬌氣的性子，所以他的姨母就問是不是這孩子天生怕疼，後來尋了大夫，這才診斷出來，廖南星的確比尋常人更怕疼一些。

與其說怕，是他對於疼痛更加敏感，常人覺得一分疼，他便覺得是五分。

這件事情，宋國公府和將軍府知道，皇帝也知道。

所以皇帝給廖南星準備的藥，在那個治療傷口的同時，也能夠讓原本的疼痛放大十倍。

這對於廖南星而言是致命的。

所以在皇帝沾滿藥的手指塗完廖南星背上一條傷痕以後，廖南星就出了滿頭的汗。

他緊緊咬著牙，抓著枕頭，渾身顫慄。

什麼羞辱，什麼難堪，都不如身體上真實的疼痛叫人想死，皇帝太了解廖南星了，知道他怕什麼，知道如何讓他乖乖聽話。

「陛下！陛下…」等到皇帝塗完四條傷痕，廖南星終於忍不住翻起身子，抓住皇帝的手，「陛下，求您了…不要了，求您……」

尊嚴啊，骨氣啊，有用嗎？

沒用的。

「疼？」皇帝放下藥瓶，大手覆蓋在廖南星的臉上，揩去他眼角的淚。

廖南星輕輕qin點頭，渾身都是汗，像是水裡撈出來一樣。

「知道錯了？」

廖南星再次點頭。

「錯哪兒了？」

廖南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