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曜向自己奔來的身影，慕離覺得這蘇家那兩老傢伙生出來的兒子蠢透了——給他逃跑的機會也不用，反而擔心別人。

不管蘇曜他是否能踏出鬼界大門，他都無法逃開被獻祭的命運，有一瞬間慕離覺得如此不諳世事的人怎麼可能是會從蘇家走出來的人？

「慕離，我不會丟下來不管不問的！」蘇曜急忙想要拉住慕離，可下一刻慕離竟然失算了——那些貪婪兇狠的鬼竟然趁著他放出體內的鬼，鬼力下降之時，提前對他進行了反撲。

無數只怎麼也打散不盡的鬼手向慕離瘋狂襲來，直接要將慕離拽入萬鬼窟啃食殆盡。

在慕離即將要掉入鬼窟之時，一隻白得不像話的手拉住了慕離。

慕離身後的萬鬼被蘇曜的符衣盡數驅散，而慕離自己也近距離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符衣的威力——他體內的鬼掙扎著，分裂著，哀嚎著，被他吞噬的鬼應該是聚攏狀態，可在蘇曜的符衣作用之下，開始被打散。

望向因為極力想要將自己拉上來而青筋暴起的蘇曜，那身讓他十分憎惡的符衣火紅似女子的嫁衣，還有那金線密密麻麻縫製的符咒，蘇曜耳邊的那紅色耳釘……

這些都讓慕離恍惚間覺得恨烏及屋的自己有些不可理喻——蘇曜身上並沒有沾染上一絲滅鬼的怨氣，卻被蘇家人綁架作了祭品，難道不是很可憐嗎？

他在想什麼？他竟然會覺得同是蘇家人的蘇曜很是可憐？他一定是被迷惑了，慕離甚至覺得腦子在抽風。

統子，鬼都那麼重的嗎？

【宿主，這個偶不知道。但是你為什麼會跑回去救這個想要殺死你的鬼王啊？】

這個嘛！後面你就知道了！敢暗算勞資，勞資一定會加倍奉還。

【……】系統一直都知道自家宿主做什麼事情是帶著很強的目的性的。

蘇曜成功將慕離拉了上來，不禁在內心感慨——原主啃老就是好，只要原主將這符衣的作用發揮得好，就不用擔心開局就被獻祭了！

隨著公雞的鳴叫聲響起，死裡逃生的慕離看向了泛白的天邊——光顧著手頭上的事情，還是忘記時間了。

他掌握的萬鬼令也在那百鬼退去，眾生蘇醒的時刻隱去，這預示著他的獻祭失敗，進入了衰弱期——他的繼任失敗了！

還沒等慕離反應過來，蘇曜直接拉起慕離快跑，一邊快跑，一邊朝後面扔符紙。

蘇曜發誓自己在上個位面跑一百米的速度也沒現在的快，後面全是比貞子，伽椰子，白井等等這些還要恐怖的鬼。

【宿主，快跨過那條白線，你們就得救了！】

當白晝的光亮襲來，終於得救的蘇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回頭關心著慕離的狀況。

慕離整個人都變得十分難受，失去了大部分鬼力，被蘇曜的符衣和太陽光所傷到，身上載來的灼痛感他想忽略也難。

「慕離，你怎麼發燒了？」蘇曜望向盡數消散的鬼界，關切道。

一隻手輕輕落於額頭之上，慕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份冰冰涼的感覺意外地緩解了灼燒感。

忍不住放鬆身體的慕離腳下一軟直接栽入蘇曜懷裡。

一隻鬼，身體竟然那麼滾燙?接住慕離的蘇曜渾身僵硬。

【鬼王暈過去了耶！】系統跟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樣。

嗯。蘇曜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就順著記憶打了倆計程車帶著慕離來到了住所。

「所以這是養鬼的好處？坐車的是一人一鬼，司機只收我的錢。」蘇曜分析道。

【……】系統表示自己不想說話。

將鬼帶入家中，蘇曜打量著屋裡的擺設——八卦鏡，黃符，佛像，斬鬼劍……

怪不得慕離的黑氣一直往外冒，蘇曜打算讓慕離多冒一會兒——誰讓這隻鬼暗算他又想將他大卸八塊！

不過，蘇曜留著鬼王在家還是別有目的的，將慕離整得太過虛弱也不太好。把慕離安頓好後，蘇曜開始將克鬼的東西都收拾好。

累癱之後的蘇曜委屈自己吃了碗泡麵，就去洗澡了。

回到房間的蘇曜覺得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著自己。

「你醒了？」蘇曜笑道，上前準備查看一下慕離的身體狀況。

慕離突然猙獰一笑，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張嘴就開咬。

至陰之人的血對於慕離來說，絕對是雪中送炭。

好傢夥，虛弱到自我意識都沒有了，還在本能地尋找食物——果然鬼很難養熟，養鬼真的是件很危險的事情，要不是想從鬼王身上下手……他……

手臂上載來的痛感讓蘇曜吃痛地呼出聲來，抄起一個重物就砸在了慕離的頭上。

迷迷糊糊之間，慕離覺得一股陰涼之氣在源源不斷地滋補著自己。

正當他舒服地輕喃一聲之時，察覺不對勁的他，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看到了蘇曜慘白的一張臉，紅色的耳釘與臉色形成蒼白的對比——他竟然開始在心疼蘇曜？

「你這是？」慕離眼神輕顫，有些躲閃，他頭一次覺得無法直視他人。

「你沒事就行了！需要吃點別的東西嗎？」早就換上白色襯衫和藍色牛仔褲的蘇曜把那身符衣摺疊收好了。

鬼節總共長達一個月，第一次獻祭失敗的慕離肯定會在月末出手，進行第二次，雖然蘇曜準確地推算出——在此期間虛弱的慕離暫時不會對自己下手。

「你的手？」慕離很是疑惑。

明明蘇曜很是怕鬼，怎麼自己咬他，躲都不躲的？而且自己周身的黑氣，他應該早就知道自己鬼的身份了！

「我去拿些東西！」蘇曜拿來了許多香紙和上香的煙以及零零碎碎的其他的東西，「這些你能吃吧？」

慕離有些不清楚蘇曜的做法，反問道：「你是準備養鬼？」

蘇曜搖了搖頭：「你在哪裡幫了我，救下我的命，我自小知道自己的體質招鬼，可你是唯一沒傷害過我卻救了我的好鬼！所以我想補償報酬你……」

聽完蘇曜的話，慕離心思百轉——貌似能夠讓祭品自願獻祭自己，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