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作為鬼的我需要?」

「人要衣裝，佛靠金裝，鬼也應該需要這些吧？」蘇曜放下手中的書籍，解釋道。

貌似這鬼王還是有實體的？這身裝扮出去也不太方便，如果說慕離cosplay，這能解釋的過去嗎……

最終在夜色降臨之後，慕離和蘇曜出了門。

「老是呆在家裡吃那些做法簡單，又沒啥花樣的食物，挺虧待你的胃。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請你吃點小吃或者其他的美食。怎麼樣？」蘇曜便拉著慕離吃了許多美食。

系統隔著熒幕都能聞到香味兒，憂鬱地縮成一團——自家宿主請它免費看了一場吃播，有好吃的都不帶它，哼！

「這個是蛋糕，有草莓味，巧克力味……你要那種?」蘇曜問道。

慕離聞言，指向一塊自己覺得順眼，合眼緣的蛋糕。

黑漆漆的，嗯，其實是黑棕色的巧克力味蛋糕。

蘇曜原本以為慕離會拒絕甜品這種東西，沒想到他竟然沒有。

讓鬼王看順眼的蛋糕其實是用苦巧克力做成的，一勺蛋糕化開在鬼王的味蕾之上。

苦，太苦了，讓慕離不禁皺了一下眉頭——似乎人類時期體弱多病的他常年卧病在床，喝過的藥似乎也沒有比這種食物更苦的。

「要不，你試試我這種吧？」

一股甜而不膩的味道散開，掩住了苦味——慕離的眉頭舒展開來。

「真是沒想到你會選擇巧克力味。」蘇曜看著慕離有些僵硬的表情，笑道。

「那你的是？」

慕離的話音落下，卻未得到蘇曜的回應。

「有人暈倒了！誰會急救的，快撥打救護車電話！快！」

蘇曜聽到從另一邊傳來的聲響，擠出人群，就看到一位老太太暈倒在路上，此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我會急救方法，大家請讓一讓!」蘇曜蹲下檢查著老太太是否還有清醒的意識之後，便及時對老太太進行心肺復甦直到救護車抵達。

「你為什麼要做這些無用之功?」看著老太太被抬上救護車之後，慕離問道。

他相信蘇曜也不是沒有看到老太太身旁坐著另一位慈祥和藹，面帶微笑的老爺爺——那應該是老太太死去的老伴兒。

死去的人出現在人的身旁，縱使人們看不到，但也代表著那人死期將至了。

他不信蘇曜作為擁有陰陽眼的蘇家後人，蘇曜會不知道這些。

「我只是在想，總有人還希望她能多活在這個世界上一天。讓她對在世的親人好好做個道別……」蘇曜頓了頓，眼神充滿了憂傷，「不用像我，我哥和……」

原主的父母為極力救下原主而心力交竭死亡，原主的哥也是為了救下原主才被道法反噬需要閉關，兄弟兩人都沒能見到父母最後一面……

按這個位面世界的發展，即使原主的兄長作為位面氣運之子也被抹殺了，按理來說，這個位面世界會出現很大的紕漏，引起時空管理局以及主神的注意！可是並沒有，真的是太蹊蹺了！

「你在懷念亡故之人？」

明知故問。

慕離望著情緒低落的蘇曜——鬼使神差覺得只要眼前之人能夠重新快樂起來，他似乎願意付出一切。

蠢笨這種東西也會傳染的嗎？慕離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後，不由一驚——這不可能是他！

雖然心裡無比唾棄自己，但慕離還是心口不一。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水流一般都是自高處往低處流，可有一條河流卻截然不同。

泛著幽藍色的光的河面上方漂浮著數不勝數的星光。

點點星光落於兩人周身，「這是？」

「忘川，亡故之人大多都會過奈何橋，舀上一勺孟婆湯喝下忘記前塵往事，去尋下一世……」慕離溫柔地看著蘇曜，「你所牽掛的人，歸期歸宿已定，何故放心不下？」

慕離抬起指節分明的手指描繪著蘇曜的眼眸——如此良善聽話之人要是，不是他的祭品，他倒是會考慮一直養在身邊，護他一世周全……

「是啊，他們都已經投胎轉世，我何必如此牽腸掛肚呢？」蘇曜寬慰道。

「小公子生得真俊，還請賞臉飲下這茶！」銀髮蒼蒼，後背佝僂的老婆婆迎面走來，端來了兩杯茶。

聽聞老者在誇讚自己的外貌，蘇曜抬頭撞見了那張長滿麻子老賴的臉，還是接過了茶飲下後詢問道：「婆婆，你這是什麼茶啊？」

「小公子啊，這是我特意用對岸採摘下來的曼珠沙華製成的茶葉。」老者隨著笑聲的消失便不見了人影兒。

蘇曜望向對岸，彼岸花紅得極為艷麗，隨著地府傳來的陰風，有規律地搖曳著。

慕離接下那杯茶後，倒是心存疑惑——孟婆向來一直都是中立派，與鬼王互不幹涉，這次又主動獻身奉茶，意有何指?

看著躍躍欲試想要去對岸看風景的蘇曜，慕離連忙拉住蘇曜：「活人不能踏入忘川。」

還拚命地去催眠自己——他不是在關心蘇曜，而是因為蘇曜是他的祭品。

「這樣啊！」蘇曜的語氣頗帶有遺憾——他很好奇——在地府生長的彼岸花和在人間生長的彼岸花藥用效果是一樣的嗎？

「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給你摘。」慕離看出了蘇曜想要那彼岸花。

不一會兒，蘇曜手中多了一束彼岸花——沒有葉子的花，十分有特色，但不知道它的藥用價值是什麼？

另一邊的孟婆只是預感她口中的小公子可能給冥界帶來極大的變故，是凶是吉，她尚未清楚，但小公子旁邊的那位不管如何，都會繼任鬼王，受萬鬼朝拜。

想完，孟婆盛起來了一勺自己熬制的湯，吆喝了起來，「奈何橋上，飲孟婆之湯，忘前塵往事，恩怨愛恨一筆勾銷，忘川幽幽，不見前人，後人不斷……」

自己一大把年紀了，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摻和了，點到為止。這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還是快點工作完，今天的指標要達到，才能坐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