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劇，11點過我洗了熱水澡，突然想起來學長嘴角的傷口，爸爸知道這個是什麼情況嗎？

「老爸？你睡了嗎？」我敲了敲門，爸爸沒有回我話，是睡著了嗎。「爸爸我進來了哦。」我悄悄推開門，發現爸爸趴在筆記本電腦前睡著了，眼鏡都沒摘，筆記本旁邊還空瓶了幾罐德國黑啤。我看了眼筆記本熒幕，是在準備教案的ppt啊，備課還喝酒爸爸真是的。

「爸爸，別在這睡，會著涼的。」我拍了拍爸爸的肩膀，他沒醒，這滿身的啤酒味，吃飯的時候不喝啤酒，回房間了就猛喝那麼多，真是不讓人省心。

咬咬牙，我一口氣將我爸的手拉到背上，準備給他扶到床上去休息。我爸還真是重，這紮實的肌肉可真不是開玩笑的，好重……我使出了吃奶得勁給爸爸放到了床上，摘掉了眼鏡，脫掉了鞋子，整好被子，一套動作下來，給我累得夠嗆。

「呼……爸爸晚安。」我站起身，鬆了口氣。「晚安寶寶。」然後鬼使神差的，我爸應聲了句。「老爸你怎麼醒了，剛拖你到床上休息累死我了，是不是擱那裝睡呢？」我抱怨著。「沒有裝，剛醒的，過來跟爸爸一起睡一會，爸爸想跟你說說話。」我爸看起來酒還沒醒，微醺地說些奇怪的話。「不要，我都這麼大人了，不要跟爸爸睡，又不是小孩子。」這麼大的人了還跟爸爸睡，太羞恥。「你再大還不是爸爸的寶寶嗎？別害羞，過來。」我爸朝我揮了揮手，臉紅紅的。

「哦……」說不贏我爸，我換打開被子躺了進去。「寶寶，剛吃飯的時候，那臭小子說是你老公是怎麼回事？你老實跟爸爸說，你跟他……誰在下面？」我爸醉兮兮的，有些慵懶地問出令人尷尬的話。「爸……你問這個做什麼……」人都要羞死了，我爸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你在下面嗎？」我爸壓根不在乎我想不想回答，只想聽答案。「我……我不知道！」我拒絕回答，或許以後我就是上面呢，這個事情不一定的，反正……就……不好回答！

「不知道？你們還……哦，還沒是吧……那不著急，寶寶你盡量上面哦，下面不太好受的……」我爸喝多了就容易說胡話。「老爸……你怎麼知道下面不太好受啊？」老爸現在喝醉了腦子還不是很清醒，我試著看套一下爸爸的話。

「我就是知道，你別多問，總之要維護男人尊嚴，知道嗎？」困得閉上了眼睛的爸爸還在說些怪話。「那爸爸維護住了嗎？」我好像猜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以前維護住了，但是……」爸爸突然被我的話引了出來。「現在沒維護住？」我果然猜對了，他不會是和解老師……哇靠，解老師好勇啊，我爸這麼要強的人居然……

「大人的事情你少打聽，你還小，那種事以後再說，不急不急……」我爸快睡著了，嘴裡還嘀咕著。「爸，那我要是真的是下面呢，你會阻止我和學長在一起嗎？」懷著忐忑的心情，我又小聲補充了句。「什麼？」困得要死的爸爸聽到了我說話，又半睜開眼睛，試圖打起精神。

「沒什麼爸爸，你睡吧，晚安。」我不敢再重複。「唉……你要是真這麼喜歡的話，爸爸又能有什麼辦法呢，一開始疼是疼點，習慣了也沒差，不用動也省力氣……沒尊嚴就沒尊嚴了吧……反正你都跟別的男人跑了，爸爸以前總想著禁錮你，也總是不放過自己，昨天夜裡解渡來找過我，他說了很多，你們比我們那時候勇敢多了，你也比我那時候坦誠多了。」喝醉的爸爸開始講心裡話。

「你們那時候？爸爸果然和解老師交往過嗎？」趁著爸爸還願意說，趕緊讓他說出來。

「算是吧，剛認識那會兒我和解渡無話不談，因為我們有相同的愛好也有相同的志向，要是不發生後面的事情，我和他可能也不會分開吧。」爸爸輕聲敘述著，一段我不知道的往事。

「後面的事情是指什麼？」我追問。「解渡跟我表白，想跟我交往，我那時候只是腐男，根本沒想過要真的和男人談戀愛，我糾結了很長一段時間，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在一起的時候，我發現解渡對我的喜歡其實只是因為他對他哥哥的不甘，而且我也沒辦法接受當下面，然後我拒絕了他。」爸爸說的這些我想起來了，解老師和我說過。「哥哥？是學長的爸爸嗎？解老師居然喜歡親哥哥？」我假裝第一次聽到這些事情。

「不是親的，解渡是趙家收養的小孩，寄人籬下了很久，趙父親對他很好，他一直將這份心思放在心裡，但是我看得出來，他真的很喜歡那個哥哥，我才不要當代替品。」我爸說到這，還有點不服氣。「然後呢？」我好奇。「拒絕他之後的第二天，我是gay的傳聞，還有我當時畫的bl相關類的漫畫被匿名人傳到了校園網上，那段時間太黑暗了，走在校園裡都是被異樣的眼光看待，喜歡這些就是很難被世俗所接受，我很生氣，以為是解渡幹的，因為我只把這件事告訴過他。」這段故事是不是從解老師那裡聽過？

「學校我是待不下去了，為了逃避我出國了，後來發現不是解渡幹的，而且解渡其實一直在網上，用浪毒的身份和我互動，雖然我後來知道他身份的時候挺討厭的，這麼多年他也沒有解釋，說明他壓根沒有把我看得多重要，你入學以後他還刻意接近你，真是氣死人，我私下還找他罵過幾次……他們一家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都不是好東西……東西……」我爸這是實在困，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看來爸爸能接受我和學長，不只是學長，解老師也在說服我爸，沒想到大家都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為了這段感情這麼盡心儘力，看來我還得努力加把勁，學長爸爸這邊，是不是我出面也會好一些呢？雖然我之前以楚佳的男友身份見過學長的爸爸，但是還是很忐忑啊，不過沒關係，他們應該不至於一直不讓學長回家，要是學長真的到沒錢吃飯的地步，我……我就去兼職養他，學長跟了我，我會對他負責的！

「晚安，爸爸，我愛你。」我親了親爸爸的額頭，像小時候那樣，我其實一直都是爸爸的寶寶，從來不曾變過，自從我在孤兒院被爸爸接回家時，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