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給秦天明打了電話，說晚上想去找他。

也是一段時間沒見，秦天明讓人弄了點菜，要親自下廚。

秦媽媽來的時候，已經滿屋飄香了。

「我家天明這麼賢惠，也不知道誰能這麼有福氣。」

舒怡樂呵呵地開玩笑，秦天明卻手一抖，險些沒把鍋鏟拿掉。

舒怡一直對他的感情很上心，希望她兒子能找一個體貼枕邊人。只是秦天明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嚐試著談過，也相敬如賓，最後和平分開。舒怡也知道，還找大師給他算過，最後得出來的結果卻是「隨緣」。

隨緣，不能強求。舒怡也就沒再強求過。只是不強求是一方面，但心裡還是有些著急的。

...她不知道自己和辛見歌開始了。

秦天明一時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和舒怡說一聲。

秦諶在客廳里看電視，聲音開的不小。站在廚房門口看兒子做菜的舒怡聽到了，跟著哼起了歌。

「這是小見歌的歌嘞。」她笑著晃，「啊——對了，見歌之前跟我聯繫，說想和你學學本事。你倆聊的怎麼樣呀？」

「還可以。」秦天明斟酌著回答，「媽——你呢？你覺得他怎麼樣？」

秦天明說完就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媽，這實在有點像替某人試探丈母娘口風。

舒怡毫無察覺：「帥呀！就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小夥子——太好看了。」

「您不是和他聊過嗎？您覺得他性格方面怎麼樣？」

「挺好的呀，有禮貌，嘴也甜。」

「......」秦天明想了想他家頂流，又想想他媽媽的描述，要不是知道第一次辛見歌找上門就是問他媽媽要的地址，他真會以為他家那位和他媽媽口中的不是一個人。

行吧——知道是從他媽媽這裡問不出什麼了，秦天明點點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說：「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就是上熱搜的頻率有點高。」正當秦天明放下心時，舒怡想了想，又加了這麼一句。秦天明的心頓時懸了起來，然後就聽到他媽接著抱怨似地說道：「小亞怎麼搞的呀，讓孩子天天挨罵。怎麼都不跟那些人說一聲的，這樣不是影響前途嘛。」

秦天明一句「那媽你知道他是被收養的嗎」險些脫口而出，又被他硬生生咬了回去：「我怎麼覺得他和他媽媽關係不太好。」

這次舒怡沉默了。秦天明的菜也炒好了，油煙機一關，屋子裡頓時只剩下秦父開的過大的電視聲音里，辛見歌的歌聲。

「他們兩個...都不太容易。」秦天明強作鎮定地收拾餐具，半天才聽到他媽媽開口。

這話是什麼意思？

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秦天明有些錯愕和怔愣。然而很快他媽媽就恢復常態：「哎呀，不說這些。天明你今天怎麼突然那麼八卦！」

秦天明扯出一個笑：「就是話趕上了。」

「不說了不說了。」舒怡揮揮手，「見歌挺好一孩子，小亞也很有本事。」

「老秦——過來端飯！」

秦諶很快來到廚房，不同於舒怡的活潑跳脫，秦諶是個沉穩話少的人。他走進廚房，看了眼自己的兒子，毫無徵兆地開口道：「天明，我怎麼看你卧室，床上用品有兩套？」

舒怡一愣，轉頭看向同樣沒反應過來的秦天明：「兩套？」

完了。昨天辛見歌和他睡一起，他忘了讓人把東西收起來了。鐘點工顯然以為辛見歌「轉正」成功，盡職盡責地把床上的兩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格外惹眼。

秦總還沒幹過如此缺心眼的事：「我...」

「天明！怎麼回事！！」偌大的別墅里回蕩著舒怡激動的聲音，「你得給媽媽說清楚！！」

「天明。你這麼大了，我們對你的私生活也不會多加幹涉。」秦諶語重心長，「但你有了情況，也得和父母說一聲。」

秦天明從不和一些紈絝那樣亂搞，因此秦諶舒怡看到那兩床被子的第一反應就是秦天明絕對有情況，秦天明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秦天明沒想到幾分鐘前他還在心懷愧疚地套他媽媽的話，這時候就要被迫坦白了。一時覺得了那句「事總是有報應」的實在是太有道理。

不過好在他爹媽對於秦天明的性向沒什麼所謂，只要是窩心人，他們就一百個贊成。

「...要不咱們先吃飯吧？」

「不行！」舒怡激動的臉都紅了，秦諶也站在原地看著他，穩的像座山。

「天明，你這麼支吾，這個人，我們不會認識吧？」秦諶突然說。

「...」秦天明從小就不怎麼撒謊的原因除了性格所致，還有就是他這個火眼金睛的爹。

「我們認識？！」舒怡的聲音一下高了八度，「是誰呀天明？是鄭秋實他家的閨女嗎？你們回國時候還見過呢！還是江家的...」

秦媽媽不愧是親媽，一下就踩到秦天明的雷點上——這鄭家女兒的出場率未免太高了點，昨天還跟某人吃著飯，今天就變成了他的疑似同居對象了，秦天明簡直心情複雜：「不是——不是女孩。」

「不是女孩？」就算有了心理準備，舒怡還是愣了愣，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哎呀算了，無所謂。反正咱們可以去國外扯證，那是誰呀，總不會是小頡...」

秦天明眉頭一挑，簡直要當場交代，讓他媽別再瞎猜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倒是一直蹙著眉沒吭聲的秦諶眼神複雜地看著秦天明，緩緩地開口：「辛見歌？」

這個名字一出口，秦天明就跟得到應召一樣，心臟下意識地顫動了一下。

舒怡也愣了愣，回頭看向她家老頭：「老秦你說什麼呀，天明怎麼會跟見歌...」

秦天明怎麼會跟辛見歌在一起呢，他們兩個根本就不像一個世界的人。

秦天明沉默良久，輕輕嘆了口氣。

「是。」他說，「爸，媽，我和辛阿姨的兒子...辛見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