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興手裡還捏著啃了半塊的蘇打餅幹，嘴裡的餅幹機械的咀嚼然後咽下，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的驚訝，猶豫之間慢吞吞地走到那塊靠著門口的牆壁旁。

傅南興不止一次見過宋聲幹凈漂亮用刀抹喪屍脖子的手法，而現在這塊牆壁上飛濺的血漬像極了宋聲反手握著刀將人脖子飛快抹開時所飛濺上去的。湊近了甚至還能聞到牆壁上那股淡淡的血腥味。

昨晚他居然睡得那麼死...？有人進來他都不知道？！或者說宋聲出手的速度太快了，進來的人根本就沒辦法吱聲，和自己的夥伴通風報信直接被抹殺掉了。又或者是兩個人三個人同時闖進來，可宋聲的武力值完全可以應付過來。

可屍體呢...？難不成在衛生間里？被宋聲直接丟了出去？丟出去的概念大些，畢竟宋聲看起來就是有潔癖的人，絕對不會讓衛生間充斥黏糊糊的血腥已經腥臭的屍體。

沒有親眼所見所以才會多想，腦子裡輕易便構思出血淋淋的畫面，傅南興有些無法接受的後退一步，他亂成一團，面對他的詢問，宋聲沒有否認。

坐在傅南興對面的沙發低垂著眸擦拭瑞士刀上的血漬，一塊幹凈白色的手帕染了刺眼臟污的血。

「宋聲...你殺人了嗎？」傅南興轉過身，咽了咽口水小聲詢問，看著宋聲的眼神了多了一絲自己都不知道的畏懼。

人跟喪屍不一樣，喪屍雖然和人的外形相同，但實際上已經腦死亡，只是靠著本能驅使還在行走，已然不能稱之為同類，殺了就殺了。可是人不一樣，人是有思想思緒同一級別的生物，傅南興的認知告訴他，殺了人，就再也回不到現代社會了。

他都沒有意識到，還能重回現代社會這個想法到底是多麼幼稚的可笑。

宋聲聞言，抬起一雙如同黑曜石的眸望著他，抿著唇一言不發。手上擦拭瑞士刀的動作卻停頓下來。

那雙狹長的狐狸眼是多麼漂亮啊，可裡面永遠是不帶一絲感情的冷漠，望向你時，冷得像北極最純凈的雪，眼裡一點情緒都沒有。

「怎麼說呢...不到最後一刻，我不希望你殺人...」傅南興撓了撓頭，極力地表達著自己的想法，「人跟喪屍不一樣，我當然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和判斷...」

傅南興都不知道自己胡言亂語，顛三倒四的到底在表達些什麼。而且這麼久以來都是宋聲在保護他，他有什麼資格立場在這裡做聖母？萬一把宋聲惹怒了，宋聲隨時隨地能把他給攆出去，那他簡直得不償失。

宋聲把刀放在桌子上，站起身朝他走過去，傅南興不明白宋聲突如其來的動作，有些驚慌地往後退，他有些後悔，正要開口道歉。

宋聲已經輕聲回應，「沒殺人，只是趕出去了。」

「......」

「傅南興。」宋聲難得是一臉正色。

「啊...怎麼了？」傅南興已經退無可退，而宋聲也站到了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