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冷笑一聲：「你想要便要吧，不過一隻小畜生罷了。哀家宮裡的人，生死都不過在你與傅屹平一言之間，一隻貓又何必來問哀家。」

沈一：「如此甚好。」頓了頓，抱著貓瞥了旁邊一眼，「太醫怎麼說？」

一名宮女瑟瑟發抖地回道：「太後……太後氣血攻心，再加上驚嚇過度，因此昏迷。太醫說，應、應該沒有什麼大礙，只要靜養數月，再服些安神的湯藥即可。」

沈一道：「既如此，臣請太後從今日起，於懿陽宮修養身子，無事便不要外出了。」

太後再次冷笑一聲，「你想禁足哀家便直說，不必如此拐彎抹角。反正哀家如今是廢人一個，不都是任由你處置麼？」

沈一淡淡一笑，「傅小閣老衝撞了太後，臣必會稟告陛下，好好懲處傅小閣老，太後安心靜養，臣這就告退了。」

太後冷笑不語。

沈一抱著貓，轉身往大殿外走去，身後隱隱聽見公主魏然然低聲道：「母後莫要同沈大人生氣，此事與他無關。」

太後含恨道：「無關？誰不知道他是傅屹平養的狗！傅屹平如今敢這般對哀家和素兒，不就是因為朝中宮中全是他的人麼？！」

出了大殿，聲音才漸漸聽不見。

正值六月初夏，天高蔚藍，雲淡風輕，長街一望無盡頭。沈一走了兩步，停下來，對身後兩名太監道：「你們先退下吧，我想自己走一走。」

兩名太監略有遲疑：「大人……」

沈一道：「待會兒我會回司禮監，不必跟著了。」

兩名太監弓著腰道：「是。」

便無聲無息地退下了。

又過了一會兒，沈一垂下眼，看著懷中的貓。

懷裡的小白貓瞪著圓圓的藍眼睛看著他。

一人一貓，就這麼盯著對方看了半晌。

沈一挑了挑眉，捏了捏衛子燃的爪子，「你之前說……嫌棄誰？」

衛子燃：「嫌棄你，沈大人。」

沈一：「呵，我還沒嫌棄你變成一隻又胖又傻的貓，你就先嫌棄我了？」

衛子燃：「沒辦法呀，我好歹是一隻身心健康的貓。」

沈一挑了挑眉，「我身心不健康？」

小白貓安慰似的用爪子拍了拍他的手，「我知道你現在變成了本朝最冷血無情，也是最有權勢的太監，但是這並不妨礙你我之間的搭檔情誼。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拋棄你的。」

沈一：「……你給我聽好了，我的身份是宦臣，但我不是宦臣。」

衛子燃思索片刻，認真道：「那你實在是太不敬業了，演戲都要務求真實。」

沈一慢慢地捏著他的後頸，把她拎起來，拎在半空中晃蕩著，眼底似笑非笑，「是嗎？那你怎麼變成了一隻太監貓？」

衛子燃：「……」

小白貓在半空中撲騰掙紮起來起來，亂蹬著腿：「呸！放我下來！變態！不要臉的混蛋！」

沈一強忍住唇角的笑意，把他重新抱在懷裡，「騙你的，你是一隻母貓。」

小白貓「啪」的一巴掌呼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