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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集】(同人)

    同人短篇合集

    【黑花】並肩

    小說: 【合集】(同人) 作者:影至 字數:8049 更新時間:2023-04-30 19:20:01

    沒人知道黑瞎子打哪裡來,又經歷過什麼,只知道當他出現在眾人面前時,就一直是那一副弔兒郎當,不可一世的模樣。

    在道上的人的眼中,黑瞎子不管和誰在一起,都能裝出一副很熟絡的樣子,但他們也都清楚,黑瞎子雖然臉上帶著笑,但心裡藏著把刀。真正算得上和黑瞎子熟悉的人,也就吳家小三爺那一幫人了,要說黑瞎子最親近的,那非解家那位當家的小九爺了莫屬了。

    而眾人更清楚的是,這一群人,各個不是善茬。解家小九爺,那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那年解家突生變故,就在人們都以為解家會就此沒落時,沒想到一個八歲的孩子竟硬生生的挑起了大梁,還成為了新九門中最優秀的當家。

    在所有人眼裡,解雨臣都是個無所不能的大人物。但只有在黑瞎子的眼中,解雨臣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會惋惜他錯失的童年,會心疼他的付出和擔當。

    在過去的那些漫長歲月中,黑瞎子始終覺得人來人往,暮去朝來,他遇到的那些人和度過的歲月,只不過是手中隨意翻閱著的篇章,沒有什麼可在意,也不值一提。但至今,黑瞎子仍然忘不掉他們的第一次相見——解雨臣還是個十幾歲少年時,自己走進解家大院的那天下午。

    那天的天氣很好,陽光從遠處打下來,落下一地斑駁的樹影。

    黑瞎子遠遠的朝人影望過去,雖然早已知道那次任務的接頭人是解家那位小九爺,但黑瞎子見到他時,還是忍不住驚訝了一把,眼前人分明就是少年模樣,可那一雙眼睛裡藏了太多東西,黑瞎子一眼就看到了,那是不屬於他年齡的蒼涼和波瀾不驚。

    剛相處時,瞎子發現眼前的人,不怎麼會笑,即使是一個表情,也不願意露出來,不論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更別說能那種發自內心的快樂,他從不曾在他的臉上看到過。而和一直掛著笑容的自己來說,兩人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但黑瞎子沒有想到的是,後來這位少年,竟然成了唯一的,能與一直以來獨來獨往的自己並肩的人。

    在不久的後來,黑瞎子很快了解了他,並意識到他們屬於同一類人。

    最終黑瞎子也比任何人都要懂他。

    他一直擺弄著手機是因為很長一段時間裡,沒有人能和他說話。後來自己的出現,讓他隨時能有人說話,想說就說,想沉默就沉默。

    穿著粉紅色的衣服是因為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溫和一點。後來自己的出現,讓他可以不像任何人,也可以是任何人。

    在窗戶上掛上黑布是因為沒有安全感,想保護自己不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後來他的出現,讓他也有人可以展現自己的脆弱。

    盡心儘力的幫吳邪是因為從他身上看到了另一個有選擇有退路的自己。而只因為自己對他的相信,讓他認識了解雨臣之後也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吳邪的隊伍,留下了那句『你現在還沒有交到足夠好的朋友,你遇到了你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你願意放棄自己的一切去成全他。』

    黑瞎子願意放棄自己的一切成全解雨臣,他也確實一直如此。他對解雨臣,永遠是無條件的信任,無條件的服從。不論何時,遇到危險的第一瞬間,他永遠是第一時間爭取機會讓他離開。

    黑瞎子知道解雨臣嘴上不說,但很羨慕鐵三角的關係,所以黑瞎子對他說,「不用其他人,有我就夠了。」

    黑瞎子活了多少年,連自己也數不清了。過去的那些年裡,黑瞎子沒對誰動過心,他也以為自己不會對誰動心,直到解雨臣的出現,讓自己內心堅固的圍牆轟然崩塌。

    黑瞎子沒出現之前,解雨臣很久沒笑過了,直到不久的以後,黑瞎子教會了他,不管多慘的人,都是可以笑出來的。

    而瞎子和他截然相反,黑瞎子一直在笑,無論什麼樣的環境下,無論和誰在一起,他都是一群人裡面的氣氛擔當,是最有趣的人。起初解雨臣覺得他就是愛笑,後來才發現,黑瞎子的笑容背後,藏了太多的東西。

    再後來,解雨臣也成為了唯一一個黑瞎子不需要偽裝也可以面對的人,唯獨和解雨臣在一起時,他可以是無聊的人,他也可以不笑。

    黑瞎子不清楚自己是那一瞬間愛上他的,但意識到自己的動心是在一個明媚的下午,在那個只有兩人的戲園裡,瞎子望著解雨臣,他知道只有這一刻站在戲台上的他是自在的,是快樂的。瞎子忽然恍惚,心裡誕生了一個從未有過的念頭。如果他們不是他們,如果九門不是九門,那這樣看著他唱一輩子戲也未嘗不可。

    黑瞎子在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之後,他也很詫異,他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羨慕普通人的生活。

    一曲終,解雨臣看向瞎子,他知道黑瞎子不懂戲,一開始,他都是笑著聽,後來不笑了,只望著自己,解雨臣知道只有這時,他更加輕鬆。但聽自己的戲時,黑瞎子的眼睛,像是能看到千里之外,又像是只能看到現在。讓他忍不住問,忍不住想知道,他在想什麼。

    解雨臣取下頭冠,朝台下的他走來,往常一般,坐在他旁邊,端起黑瞎子早就幫他溫好的茶,抿了一口,假裝漫不經心的開口道,「想什麼呢?」

    黑瞎子臉上恢復了笑模樣,「在想,」黑瞎子刻意停頓了一下,托起臉頰望向解雨臣,「你有沒有一刻想過甩手不幹了。」

    解雨臣放下手裡的茶盞,「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不幹了,」黑瞎子轉而望向戲台,「每天就唱唱戲,聽聽曲。」

    「那倒是挺好。」解雨臣也朝瞎子望著的方向望過去。

    解雨臣原本以為他在開玩笑,只到發覺黑瞎子沒有接話,才重新朝他臉上望了過去,也是這時才發現,瞎子他只是臉上掛著笑,但墨鏡下的那雙眼睛似乎沒有笑意。他才察覺出這瞎子是認真的。於是自己也正色起來,「是挺好,但是。」

    解雨臣沒有再說,瞎子卻懂了他,瞎子站起身,看似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看來,我離退休還得有段年頭。」

    黑瞎子往戲園外走去,走到一半,忽而又轉身看向解雨臣,這次臉上是真的笑意,「也挺好,就現在這樣。」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解雨臣總覺得這瞎子話裡有話。但黑瞎子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離開了,只留下解雨臣獨自思索著這個笑容,和這句話。

    兩人從來沒有討論過兩人之間的關係,好像彼此都默認他們就應該在一起,那種默契無需多言,就像是渾然天成。

    直到去俄羅斯執行任務那一次,兩人才發覺,他們早已離不開彼此了。黑瞎子總是在小花遇到危險讓他離開時,用買不起機票這種拙劣的借口義無反顧的留在他身旁。那次任務結束後,小花體力透支昏了過去,後來清醒後瞎子只開玩笑說自己救了他一命,卻對小花暈過去時他有多擔憂,又背著他走了多久閉口不提。

    收到吳邪的邀約已經很久了,俄羅斯一行後,解雨臣決定去一趟,問了瞎子的意見,瞎子自然為這難得的假期激動不已。

    黑瞎子把手提的盒子放到桌上,「來,禮物。」

    胖子搶先拉過禮盒,打開。於是一臉期待的表情落了空,黑著臉把禮物遞給吳邪看了一眼。

    吳邪無奈的看向小花,故詢問道, 「這俄羅斯套娃我們是不是已經有一套了?」

    解雨臣也不尷尬,側過頭看向瞎子,黑瞎子更是一本正經,「這正經俄羅斯出品,新鮮的,還熱乎著,正好湊一雙,吉利!」

    「咱就說,你們這些腰纏萬貫的主,就是要面子。真要是沒錢了,倒也不用非得拿點什麼來。」胖子開玩笑道。

    「腰纏萬貫那不是說咱家花爺嗎?我就是個窮鬼,也就是咱花爺能賞我口飯吃。」瞎子推了推墨鏡,「要不說還得是咱花爺,也算是養著咱哥幾個了。」

    「我說瞎子你可真損啊。」胖子叼了根牙籤含在嘴裡。

    黑瞎子笑著,「彼此彼此,這不都跟咱胖爺學的嗎?」

    「拉倒吧,胖爺我可沒那本事。」王月半把嘴裡的牙籤吐向瞎子。

    瞎子一歪頭躲過胖子的牙籤攻擊。

    眾人也不叫停,樂呵呵的看著鬥嘴的兩人。

    飯桌上,吳邪聊喜來眠近來的生意,胖子聊村口理髮店的老闆娘,黑瞎子聊他們的俄羅斯之旅。張起靈和解雨臣靜靜聽著,偶爾搭話,很是愜意。這樣的日子很平常,但對他們來說,卻最是難能可貴。

    吃過午飯後,黑瞎子和王胖子還在閑扯,解雨臣獨自走向遠處的那顆櫻花樹,坐在長椅上看著滿樹的櫻花走了神。

    黑瞎子一直注視著解雨臣,最終忍不住走了過去。一陣風吹過,驚動了花落,吹動了解雨臣的發梢,也吹亂了黑瞎子的心。掉落的那些花瓣,留下兩瓣落在解雨臣身上,一瓣在他的發梢,一瓣在他的肩膀。黑瞎子無意識的伸出了手,向他的發梢探去。

    解雨臣沒有回頭,他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瞎子過來了,像無數個在梨園的下午,他無言的朝自己走過來,腳步聲如此輕盈,卻又格外堅定。

    直到他察覺到了黑瞎子已經走到了自己身旁,也不搭話,只是望著自己伸出了手,他抬頭看向瞎子,這一抬頭,黑瞎子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解雨臣竟然似乎從黑瞎子的眼鏡下看出了恍惚。

    黑瞎子一向是非常從容的,他的自信來自於過去漫長歲月中他所汲取過的所有經驗,所以當他恍惚時,則說明他遇到了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而黑瞎子的恍惚也讓一向穩重的解雨臣的思緒亂了起來。

    他故掩慌張的輕咳兩聲,黑瞎子的手繼而調轉了方向,向他肩頭落去。黑瞎子撿起落在他肩頭的櫻花,輕握在手心,也是這一瞬間的恍惚,讓黑瞎子認定了,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眼前這個人了。

    黑瞎子坐到解雨臣身旁,看清了自己心意後的黑瞎子並沒有因此輕鬆下來,反而更加沉默。

    黑瞎子想抽根煙掩飾自己的情緒,剛伸向煙盒,突然想起身邊的人不喜歡那種味道,就放棄了這個想法。解雨臣馬上就知道了他想要做什麼,「沒關係。」

    黑瞎子只是笑著搖了搖頭,隨手摺了一根枝條叼在嘴裡。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看風起,看花落。許久,黑瞎子才開了口,「這裡真不錯。」

    解雨臣抬頭看著飄落的櫻花,輕輕的嘆了口氣。黑瞎子還是馬上就察覺到了,「等把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咱們也去找個世外桃源躲起來,每天唱唱戲,釣釣魚怎麼樣?」

    解雨臣不說,但是他很感動黑瞎子總是第一時間就能猜到他在想什麼,解雨臣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但嘴角卻微微上揚了起來,「黑爺你出錢嗎?」

    黑瞎子撇了撇嘴,「咱這關係,提錢不就見外了嗎?」

    解雨臣也沒多想,脫口而出,「咱們什麼關係?」

    問題問出口,解雨臣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緊接著兩人便都沉默了下來,黑瞎子覺得自己可以敷衍的用朋友、知己來回應這個問題,但是他不願意承認他們的關係只是如此。

    這一瞬間,黑瞎子突然想要不顧一切的開口,「你希望……」

    你希望我們是什麼關係?黑瞎子本打算這麼問,可後半句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前來拉著他們一起去打野味的胖子打斷了。「二位,聊什麼呢?閑著也是閑著,我帶你們去打個野。」

    黑瞎子率先起了身,朝胖子走了過去,看似瀟灑,實則是他其實不想承認他竟有些慶幸胖子打斷了自己,這句話說出口帶來的後果,他不覺得自己一定能承受。

    解雨臣跟在黑瞎子後面起了身,他一時間在想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可是他分明從黑瞎子轉身前的眼睛裡看出了什麼,可是他也沒有勇氣細想黑瞎子後面的話是什麼,看向他的眼睛裡又藏了些什麼。

    短暫的福建之行結束後,兩人回了北京,回去沒多久,黑瞎子借口在別地接了趟私活,便和解雨臣告了別。

    解雨臣知道瞎子的離開是借口,但也默許了他的行動。他覺得瞎子最近變了很多,似乎在隱瞞著什麼,一個也事關於他的秘密。可他沒有勇氣問,而且他承認他自己也覺得怕,怕黑瞎子說些什麼,更怕他什麼都不說。

    黑瞎子往常明明也會一離開就十天半個月的,但是這次的離開卻讓解雨臣覺得時間格外的漫長。或許是經過了俄羅斯一行,解雨臣終於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生命里再不能沒有那個人的出現,他無法接受,也不能承受。

    他雖然還是往常一樣的過,卻突然覺得落寞了起來。每次唱完戲忍不住的望向台下的位置的眼神,吃飯時不自主的盯著那盤自己並不愛吃的青椒肉絲,每個夜晚遙望月亮時也不禁開始想看一看他眼中的世界。

    好像每一件事情都在提醒著解雨臣,一向在感情上不怎麼開竅的他,已經開始想念某人了,也讓他不得不開始重新思索他和瞎子的關係。

    不在解雨臣身邊的這些天,黑瞎子想過了,不管怎麼樣,他得試一試,他不能不和他在一起,更不能瞞著自己的心意和他在一起。那樣對解雨臣來說,也不公平。

    想通了的黑瞎子立馬啟程回京,去梨園的路上,黑瞎子史無前例的買了一束花,沒別的理由,看到這花,覺得很配某人。

    瞎子沒有提前給解雨臣說他要回來,所以當解雨臣在後院看見黑瞎子的那一刻,征楞了很久,不知道是詫異他突然回來了,還是驚訝於他拿的那束花。

    瞎子絲毫沒有遮掩,將花遞到花爺面前。

    「什麼意思?」解雨臣不解的望向瞎子。

    瞎子很是大方, 「路上瞧見的,覺得配你。」

    「我這一院子里可都是花。」解雨臣瞥了一眼四周爭相怒放的花叢。

    「可你這一院子里只有這一束是我的。」黑瞎子依然在解雨臣面前舉著花,笑著。

    解雨臣想從黑瞎子那雙墨鏡下的眼睛裡看出什麼,可他看了很久,也不見瞎子下一步動作,拗不過瞎子,他還是接過了那人手裡的花。

    黑瞎子臉上依舊帶著那一抹痞笑,又格外得意,「你就不好奇我去哪了?」

    或許是終於等到他回來,還意外的帶了束花,解雨臣也不由自主的輕鬆,「好奇什麼,反正你總會回來。」

    聽到解雨臣這麼說,黑瞎子忍不住笑,"怎麼,這麼自信我會回來?"

    解雨臣自覺自己說錯了話,忙找補回來,"我倒是希望你不會來打擾我,你能做到嗎?"

    黑瞎子覺得有趣,故作玩世不恭道,"做不到,會想你。"

    解雨臣自然是知道黑瞎子平時開玩笑時有多不正經,但他也知道黑瞎子從不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但他還是很不自然的接道,「你在開什麼玩笑。」

    黑瞎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你知道我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解雨臣竟從這類似於玩笑的話中體會到了瞎子極少顯露的真心。或許是他也緊張了,解雨臣沒能讓這話題繼續下去。

    這天下午的太陽太刺眼,解雨臣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些燥熱,頭腦也有些昏沉。這還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受。

    從這天之後,黑瞎子出現的頻率更高了起來。而奇怪的是,這件事只有他們自己覺得,周圍的人好像早就對此見慣不怪了。

    解雨臣總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是變了。雖然黑瞎子平時總是一副很接地氣的樣子,但解雨臣明白,這是他為了掩飾他其實並沒真正融入這個世間而刻意做出的樣子,而現在,他似乎真正靠近了人間一些,煙火氣也多了一些。

    就當解雨臣以為他們會一直以現在這樣的身份簡簡單單相處下去時,黑瞎子邁出了第一步。

    黑瞎子在外面喝了些酒之後,狀著膽子朝解雨臣走了過來,如一直以來,每次向他靠近時一樣,滿眼堅定。

    解雨臣聞到了黑瞎子身上的酒味,看著黑瞎子逐漸靠近自己的身體,看著他灼熱的眼神,他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

    黑瞎子還是敏銳的看到了解雨臣的後退,他停了下來,注視著小花的眼睛,「你在躲什麼?」

    解雨臣看著黑瞎子,辯解的話說不出口,只道一句「你喝多了」。

    黑瞎子停下腳步,但墨鏡下的那雙眼睛仍然直勾勾的盯著解雨臣,「你知道我不會喝多的。」

    解雨臣嘆了口氣,「你究竟想幹什麼?」

    黑瞎子收起臉上的笑容,「我先說愛你,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解雨臣沒想到瞎子會這麼直接,一瞬間愣在了原地,他有一瞬間的衝動想說,和你,有什麼不敢賭的。可恍惚過後,他想到他腳踩在的地方,想著他一直肩負的責任,沉默了很久。

    瞎子也不催問他,只是深情的凝視著他。

    解雨臣沉默地咬著自己的下唇,思考很久過後才開的口,「我不能。」

    黑瞎子蹙起眉頭,走的更進了一步,「你不敢?」

    解雨臣少有的感受到了黑瞎子帶來的壓迫感,他用力的緊握著雙拳,「不是不敢,是不能。」

    「為什麼?」像是自嘲,黑瞎子好像笑了笑,似乎他也想到了這個答案。

    「我是解家當家,是九門中人。」

    瞎子沉默了一會,緩緩而又認真的問道,「世人如何,九門如何,對你來說就如此重要嗎?那你自己呢?」

    解雨臣沒有回答,黑眼鏡也沒有再問,就像以往無數次兩人之間的提問一樣,黑瞎子也沒有在等他的回答,因為瞎子知道,他不會讓他的問題,他總會在某個時間給他一個答案,只是不是現在。

    「算了,當我沒說。」黑瞎子不想讓他為難,故作懶散的挪開目光。

    「給我點時間。」解雨臣思考一下過後,覺得面對瞎子真誠的表達, 他不能讓他聽到算了這種話,不能讓他的心意落了地。而且,黑瞎子的問題他不是沒想過,他覺得世人重要,九門重要,他沒想過自己,但眼前人,對他來說也很重要,重要到不能隨意回應,不能隨意觸碰。

    黑瞎子沒想到解雨臣會給他一個這樣的答案,他非常的滿足,因為解雨臣沒有拒絕他就表明他不是沒有可能。解雨臣需要時間,他就給,只要等就好,不管有沒有希望,他願意賭一場,他不怕輸,他只怕沒機會,怕以後回憶起他的漫長人生,這個人只是從他的生命中匆匆路過。

    就在他們都在各自思考彼此的關係該何去何從的時候,有趟喇叭找到了他們,說此次路途比較危險,有黑爺在他們可以放心一些。解雨臣想和他一起去,但是黑瞎子拒絕了解雨臣的同行。

    起初解雨臣還不答應,「你不信我?」

    黑瞎子說「我信你,但是我不想你去冒險。咱們倆總得有一個留在外面等消息。」

    解雨臣知道黑瞎子說的有道理,也想正好能趁此次分開的時間認清自己的內心,就沒有再堅持,讓他一個人去了。

    幹他們這一行,在外面幾個月都沒有消息本來就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他也從不擔心黑瞎子會遇到什麼問題。

    可是這一次,黑瞎子在和他承諾好的時間裡沒有和他取得聯繫,他便開始坐立難安。幾天下來,他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手機不敢離手,就怕錯過某人第一時間發來的消息。

    直到收到一個小夥計的簡訊說剛收到那邊傳來的消息說他們都出來了,但是這次去的地太危險了,在底下折了一大幫兄弟。

    解雨臣聽到這個消息時不自覺的握緊了手裡的手機,只一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做何反應,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因為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黑瞎子有一天會回不來的可能性。

    就在這時候,靜默了幾天的手機救命似的響了起來,這才讓解雨臣從無盡的深淵中回過神來,甚至沒有看是誰打來的電話,解雨臣馬上接了起來。

    「花兒」。黑瞎子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甚至有些沙啞,但解雨臣還是馬上聽出來對面是自己最熟悉的人。

    解雨臣那顆懸掛已久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他的語氣都不自覺的放鬆了下來,「你在哪?」

    「剛上來不久,在回程的路上。」黑瞎子如實道。

    解雨臣這時也聽出了黑瞎子語氣里的異樣,「你受傷了?」

    黑瞎子沒想到解雨臣竟然能聽出來,他本來只想發個簡訊說『一切順利,回程路上』。但是這次的行動一點也不順利,甚至他一度以為自己出不來了,每次在想到自己可能會出不來時,他下意識想到的都是,如果我出不來,解雨臣肯定會來找我,我不能讓他冒險。所以他還是克服萬難走了出來。此時此刻,這通電話,他也只是想聽聽解雨臣的聲音。

    「一點小傷而已。」黑瞎子依舊輕描淡寫的說,「已經處理好了。」

    「位置。」解雨臣簡單利落道。

    聽得出來解雨臣是真著急了,黑瞎子感動之餘,還在安慰他,「沒事,花兒,別緊張。我已經在路上了,你就在家安心等著我,很快就回了。」

    黑瞎子說話總有一種特殊的魔力,他說讓自己安心,解雨臣就真的安心了些。但是也是因為他接通了這通電話,他才意識到黑瞎子早已經成為了一個普通人,會受傷,會疼痛。

    他以為自己的心臟不會再疼,也不會失控,就從他八歲那年過後。直到今日,他才知道,他剛才聽到在地下折了很多人的時候,心臟傳來的劇痛才使他想明白他有多害怕會失去這個人。

    也是這瞬間,他終於正視了自己的內心,九門是他的責任,可這人是他的底線。想通了之後,他突然就釋懷了,他這一生都在為別人考慮,為別人努力,可就這一次,他只想為自己,為身邊人。

    黑瞎子回來之後,解雨臣就沒讓他再走遠,每天就這一寸三畝地,黑瞎子也樂得於此,借著養傷的借口正式住進了梨園,每天就聽聽曲,喝喝茶。

    兩人心照不宣的沒再提之前的事情,只是他們知道,他們雖然還是往常一樣相處,但他們再也回不去從前的朋友關係了,他們之間,從不知何時的動心開始,早就不清不楚了。

    也就是因此,他們捅破這層窗戶紙也是在一個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下午。一盞茶後,黑瞎子好似漫不經心的開了口,「花爺,以後的日子,和我湊合湊合過吧。」

    解雨臣也沒有絲毫猶豫,只短短應了一句,「好。」因為他知道,黑瞎子這看似隨心的一句話,勇敢了多久。他也是,你知道,一個『好』字,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兩人都沒再說什麼,也什麼都不用再說。兩隻緊牽不會再鬆開的手,就說明了一切。

    兩人在一起後,相處模式也沒有任何變化,好像他們一直如此,一直愛著。

    解雨臣偶爾要和瞎子一起下地時,也還是會被拒絕,瞎子卻說,「我和從前不一樣了。」

    解雨臣望向他,不解。

    黑瞎子突然就笑了,發自內心的那種,「我已經有了牽掛,所以不管走到哪,有多遠,我都會回來。」

    不管怎樣,無論何時,不論我們各自走的方向是否相同,都不用慌張。等塵埃落定,最後的結局一定是再次的相遇,你走向我,我走向你。如此勇敢,如此堅定。

    黑瞎子和解雨臣在一起,就像是在沙漠里開出了一朵花,是世間奇蹟,更是最獨特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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