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陽不高興的揉了揉晴天娃娃，然後才對陸喬源道：「我們上去看看？」

陸喬源點頭，他走在前面開路，手裡捏著槍，那些無臉怪估計被炸怕了，沒有一個敢上前擋路。

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二樓，發現這層也有不少怪物的屍體，但是不見活著的，估計在更高層。

上至三樓，終於看見了楚未的身影，他正和一個佝僂著四肢，披頭散髮的怪物纏鬥在一起，他手裡拿著把斧頭，怪物被他砍了好幾下，同時楚未自己也掛了不少彩。

來回交手間，方陽才看見這長發怪物的臉，明明和無臉怪一個身軀，卻長了一張人臉，是白凡的臉，顯然她已經不是人類。

「爸爸！我搖到人了！」晴天娃娃大聲道。

楚未一頓，往方陽這裡看了一眼，結果因為分神，差點被「白凡」一口咬掉腦袋，要不是憑藉著多年經驗，下意識就地一滾，此刻早就身首異處了。

但即便躲過了一擊，楚未也漸漸落了下風，畢竟人類的體力比怪物差太多，他的晴天娃娃也著急的撲上去幫忙，一口咬在「白凡」的身上，「白凡」怒吼大叫，顯然十分生氣，她用力地將娃娃一巴掌甩出去，晴天娃娃嗷了一聲，摔在牆上，直痛呼。

楚未喘了口粗氣，看向方陽道：「二位不會是來看戲的吧？」

方陽反問：「白凡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

楚未沒吭聲，陸喬源說道：「還不是因為他賣假貨害死人。」

楚未聽了，解釋道：「替死卡那麼貴重的道具，我怎麼可能為了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說換就換？這個女人自己蠢罷了。」

話音一落，就聽見「白凡」嚎哭怒罵：「你騙我！你居然騙我！」

她不要命一般衝上來，楚未舉起斧頭，毫不退讓，看得出來他也是經歷過不少副本的老手了，雖然體力比不過怪物化的白凡，但打鬥的技巧卻高明許多，一時不分上下。

楚未緩氣時，還嘲諷道：「我又沒給你承諾過保真，自己蠢還怨別人。」

「白凡」已經氣瘋了，「我出不去了，你們也別想出去，都得死在這裡！」

方陽耳朵微動，突然指著「白凡」，問陸喬源，「不用炸的能打過嗎？」

陸喬源將手裡的槍轉了一圈，道：「等著，五分鐘。」

說完他攥著槍沖了上去，砰砰砰三聲，只聽見怪物仰天嘶鳴，緊接著陸喬源一腳踢在她頭顱上，將她腦袋狠狠踩在地上，手持著槍口指向她。

即使是怪物，對危險也異常的敏銳，被陸喬源拿槍指著，她終於控制不住的低嗚起來，像是在求饒。

從陸喬源介入到結束正好花了五分鐘，楚未吃驚的微微長著嘴，半響才問，「你還想加入我們工會嗎？」

陸喬源記仇，「不是說不收小貓小狗的嗎？」

楚未尷尬一笑，將角落的晴天娃娃撿起來，那娃娃自己哼哼唧唧的爬回楚未左眼裡，「在場的各位，只有我是貓。」

陸喬源沒太為難他，道：「造神工會要是願意收我，那我自然很願意加入，不過現在……我們得先問問白凡，她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被踩著的「白凡」渾身一僵，感受陸喬源扳動開關的聲音，它支支吾吾道：「是母體吃的她，我從母體誕生後就有這個女人的記憶，我根本不是她！」

方陽追問：「母體在哪裡？」

「在五樓。」

話一說完，陸喬源就砰的一槍，擊破了它的腦袋。方陽怔愣住，不解：「它已經告訴了我們信息，為什麼要殺它？」

陸喬源不明白，「殺怪物需要理由嗎？而且副本里的怪物不是會刷新的嗎？」

方陽沉默下來，陸喬源等人和他是不一樣的，沒有一個正常的人會去思考，一次又一次被刷新的npc，究竟有沒有自我意識，在無數次的輪迴里，他們究竟是不是同一個存在？

方陽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陸喬源的想法沒有錯，自己只是……覺得做一個真正的人好難。

「怎麼了？」陸喬源注意到方陽的異常。

方陽搖搖頭，道：「沒事，我們上去吧。」

陸喬源覺得方陽沒說實話，但不好再追問，只好依言往樓上走去，第四層樓里又散落著好幾隻無臉怪，他們似乎比最底層的那些聰明很多，此刻都默默觀察著，沒有發起攻擊。

一直到陸喬源三人想往五樓走時，它們才跳出來攔住路，低吼著，看來五樓的母體對它們很重要。

方陽問：「它們不讓我們上去，怎麼辦？」

陸喬源嘆氣，「只能打一架了。」

他舉起槍，對著無臉怪，無臉怪也被他這個動作惹怒了，瞬間一窩蜂地發起攻擊，陸喬源身手很好，一邊躲閃一邊開槍，不消片刻就解決了大半，但萬萬沒想到，被槍擊中倒地的無臉怪居然緩緩站起，扭曲著，一分為二。

這是方陽在影片里遇到的那種怪物，會分裂，還越分越強。

陸喬源逐漸捉襟見肘，畢竟對方數量徒然增加一倍，還殺傷力更大。

「這玩意兒怎麼殺不死？你當時在影片里是怎麼解決掉它們的？」楚未一邊躲閃，一般急問方陽。

方陽抿起嘴，「我記不得了，但我想，如果都剁成渣的話，也分裂不出什麼個體了。」

楚未無語，「這麼多鬼玩意兒，我們怎麼砍成渣？又不是有大面積殺傷武器！」

方陽眼睛一亮，道：「也有啊，就是怕這個樓塌了！」

楚未一聽，低罵了一句，問：「你們居然還有？你們到底從哪裡搞來這麼多特殊武器的？什麼副本掉的？我下個本也要去撿！」

陸喬源道：「這可不是想撿就能有的，我換個威力小些的先開道，見著機會我們就先去五樓。」

方陽點頭，陸喬源甩手就是一個雷，被正中的怪物瞬間炸飛，看見空出道來，陸喬源三人不帶半分猶豫，箭步上前，幾步跑上五樓。

無臉怪不知什麼原因，居然沒有一個追上來的，看樣子無臉怪既維護母體，也恐懼母體。

三人踏入五樓的第一刻就被驚呆了，這一整層樓都盤踞著一個龐然大物，它已經失去了基本的形狀，像一團野生海棉，依附在牆壁上、走廊里、天花板上，無處不在……

這就是所有無臉怪的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