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後，那位「很兇的兄台」拚命搖著頭，嗚嗚說著「不敢不敢」，看起來都快哭了。

夢裡，他又那麼審視了對方一會兒，才接過那果子。

可對方並沒有因為他的怠慢而有絲毫不悅，反而看到他接了過去，就極為開心，又沖他展顏笑了一下，還捂著傷口頗為艱難地往後又挪了挪，很自然地說：「你不喜歡血腥氣，我現在傷口還未癒合，你還是稍微離我遠一些的好。」

後來，夢境就到此為止了，他接下來沒再夢到更多的東西，只是像以往那樣，睡得香甜。

只不過在之後的睡夢中，他的心情變得很好。就像是……哪怕他對夢裡那個人說不上喜歡或者不喜歡，但只要看到他的笑容，自己就會不自覺地能更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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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白黎在此起彼伏的清脆鳥鳴聲中醒來，睜眼，頭頂上晴空一片，雨已經停了。

他揮手，周身的結界被撤了去。

他還有些迷迷瞪瞪，坐起來抬手揉了揉眼睛。

正好這時，重華也從住處走了出來，看到他，重華的腳步驀地停住了，一臉驚愕。

白黎打了個哈欠，沖他打招呼：「重華，早啊。」

重華陡然回神。

白黎奇怪極了，重華今天這是怎麼了……

他從石頭上翻身跳下來，向重華走了過去。

而重華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起來心緒複雜。

白黎很少見到他這幅模樣，奇怪地問：「你今天怎麼了？」

重華又端詳了他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小琉璃，你化形了。」

白黎也愣住了。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正常的四肢，正常的手足，有著黑衣黑髮的……小小少年。

——難怪他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難怪他昨天夜裡睡覺翻身時就覺得跟以前翻身的方式都不太一樣了，難怪他早上是用手揉的眼睛！

只是他之前做了二十多年的人，做這一切的時候感覺十分自然，剛開始的時候沒想起來是哪裡有異常。

而重華考慮的更多，他慎重地問：「你自己不知道嗎？難道是在……睡夢中化的形？」

好像還真是……

所以說……他昨夜在夢裡夢到化人形救人，然後就……真的化人形了？

這時，重華頓了頓，又有些不大放心地問：「——你先試一試，自己是否確實能自如地轉換形態了？」

白黎眨了眨眼睛，這次，毫無障礙地，就像是他在一夜間忽然就徹底掌握了訣竅，非常順利的，他可以很自如地從人形化作麒麟，也可以從麒麟化身為人。

看著這樣的他，重華像是發自內心的鬆了口氣，但同時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悵然。

過了好一會兒，重華才笑了笑，祝賀般地說：「我就知道，你總有一天可以做到的……而且小琉璃，你的人形很漂亮，真的非常非常漂亮。」

他雖然是笑著的，還是在誇他。但說得白黎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有點堵，就像是已經預見到了兩人的分別一樣。

可接著，重華又說：「可是，原來我們的小琉璃是個男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