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分鐘後，岑斯渡穿著睡衣從衛生間里出來了，頭髮半幹。

霍川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玩手機，聽見浴室的方向傳來響動，這才抬眼去看。

「我洗完了。」岑斯渡的聲音小的像蚊子叫，似乎真的怕霍川撲上來，對他做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過來坐。」霍川朝他招手，神情溫柔至極。

岑斯渡捏著衣角，抬眼去看霍川，沒想到，卻一瞬間紅了臉，「我……我困了……想去睡覺……」

「就幾分鐘，陪我聊會兒天。」說著，霍川起身，往他這邊來，二話不說拉住他的手，讓他坐在了沙發上。

岑斯渡乖巧地坐著，緘默著不出聲。

霍川察覺到他渾身緊繃著，忍不住憋笑道，「斯渡，你別這麼緊張，在你沒有準備好之前，我不會動你。」

什麼意思？

岑斯渡突然警覺起來，一臉警惕地瞪著他。

這樣的反應，讓霍川少了幾分耐心，但臉上沒有顯露出來，「你把我劃分為危險人物了？」

「不是。」岑斯渡只是沒想到，霍川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霍川循循善誘，「那你剛才，怎麼那樣看我？」

「我只是……」岑斯渡慢慢深呼吸一口，緩緩吐出後，才悠悠道，「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什麼玩笑？」霍川突然搞不懂他是怎麼理解他話里的意思的。

岑斯渡耷拉著腦袋，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敢放在霍川身上。

他的臉和脖子已經完全紅透了，微微弓起來的背，讓他看起來更像一隻被煮熟的蝦。

霍川見他不回答，反問道，「你覺得我的態度，像是在開玩笑？」

岑斯渡點點頭，動作幅度很小。

「斯渡，我沒有跟你開玩笑。」霍川皺眉，又怕自己的語氣太凶會嚇到他，只得柔聲道，「我對你說過很多次，我相信你能明白。」

岑斯渡明白，可總覺得，他不是真心的。

就像十三年前一樣。

總是喜歡對他開玩笑，總是讓岑斯渡感到窘迫不安。

「斯渡，你要是討厭我對你這樣，你就說，別覺得我對你不認真，好嗎？」霍川的聲音溫柔得像是能掐出水來。

過了好一會兒後，見岑斯渡沒有反應，於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隨後，手移到他的耳垂，像是無意的，指間輕掃而過。

岑斯渡渾身一陣顫慄，終於眨著濕漉漉的眼睛，望向霍川。

他黝黑的瞳孔里，倒映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光。嫣紅的唇瓣似乎在發抖，嘴巴微微張開，像是在邀人品嚐。

吻上岑斯渡的霍川，反正是這麼覺得的。

他的嘴唇很軟，在品嚐到的一瞬間，霍川幾乎就失去了理智。

岑斯渡的呼吸立刻就亂了，渾身無力，被霍川推著倒在沙發上。

他被迫承受著，木訥地張著嘴，迎接霍川的侵入。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霍川濕熱的舌頭舔過他的上顎，吮吸過他的舌尖。這一陣酥麻感，惹得他全身像是過了一陣電流般。

這一刻，岑斯渡覺得他像是來真的，大腦瞬間宕機，連把他推開都忘了。

屬於霍川的氣息，前仆後繼地霸佔了他全身上下。

岑斯渡的雙手抵在霍川的胸口，似乎想要減輕一點他對自己的壓迫。

可是，霍川一個勁兒地往裡掠奪，像是要把岑斯渡口中的氣息徹底掠奪吸食幹凈。

呼吸不上來的岑斯渡終於反應過來，身體開始往後躲，「唔......霍川......」

霍川不喜歡他這個抗拒的表現，一手死死地扣住他的腰，一手托住他的後腦勺，讓他不亂動。侵佔性極強的雙腿將他牢牢壓住，右腿擠進他的雙腿之間。

他完全紅了眼，像是一頭飢餓已久的兇猛野獸。

現在的霍川，比那天晚上還要可怕。

「......霍川.....放開。」岑斯渡滿臉通紅，臉上的羞怯變成了羞憤。在霍川的手伸進他的睡衣里時，岑斯渡一口咬在了他的下唇，但是沒有下狠口咬破。

霍川吃痛放開，彼此呼吸都急促，「斯渡......」

滿眼猩紅的霍川拉回一絲理智，眼裡滿是愛惜，像是乞求道，「斯渡，別推開我。」

岑斯渡張著沾滿津液的嘴唇大口呼吸著，胸口劇烈起伏，腦袋裡亂鬨哄的，完全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跟他接吻的感覺太糟糕了，像是要窒息。

霍川抬手擦過他濕漉漉的眼角，趕緊道歉，「對不起。」

岑斯渡揮開他的手，怒目圓睜地瞪著他，委屈的綳直了嘴角，聲音有些發抖，「我讓你放開我。」

「斯渡。」霍川緊緊抱著他，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岑斯渡明白，怎麼會不明白呢？

他又不傻。

他不討厭霍川，可是要說喜歡嗎？

岑斯渡覺得，這不是喜歡。

好像是習慣。

而且，他一直在被霍川推著前行。

以至於，他沒有時間思考自己是不是喜歡他。

霍川用大拇指重重地擦過他的下唇，眼底壓制住的慾望又開始奔騰叫囂，他湊近岑斯渡，溫柔地在他的嘴唇上落下一個吻。

岑斯渡還是沒來得及躲，抿著嘴憤憤地瞪著他。

「好了，別瞪著我了，累不累？」霍川柔聲哄著，流連忘返似的從他身上起來。

才嘗了一口，他就炸毛，看來確實得需要時間讓他慢慢適應。

岑斯渡騰的一聲從沙發上起來，拳頭緊緊攥著，眼尾泛紅，還是瞪著他，像是生怕他會再次有所行動。

「斯渡，你不用這樣。」霍川拿他沒辦法，只得試圖讓他放鬆警惕。

「你……」話到嘴邊，他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像是沒有措辭好。

彼此僵持了一會兒，霍川起身，臉上掠過一絲苦澀，「我不是為了睡你，才對你這麼好的，你記住。」

這一句話真真切切地鑽進岑斯渡的耳朵里，他又長又翹的睫毛輕微顫動了一下，別開了臉去，囁嚅著紅腫的嘴唇回答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