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沉默了一會兒，「無序世界的變故太多，我要回去查一下。」

葉星：「好吧，那你去吧。」

系統：「我過來這邊一趟挺麻煩的，你還有什麼問題嗎？一起說了吧。」

葉星翻了個身：「說到這個，我出現這裡的時候被現在收留我的人看到了算問題嗎？」

系統：「……哪種看到……」

葉星想了想：「類似，一個洋娃娃從無到有的全過程。」

系統：「……不然，咱還是走吧。」

葉星：「也沒什麼大事吧，你不知道，這人可鎮定了，心理素質簡直頂了天。他還帶我逛了皇宮，安排了住處，做了好多新衣服。」

系統：「……你是真的無所畏懼啊……」

葉星微微蹙眉，「你在擔心什麼？」

系統：「我剛剛說了，這是個無序世界。」

「 是啊你說了。」葉星重複他的話：「什麼危機四伏，氣運混亂。」

系統深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道：「我來給你解釋一下這個八個字所暗藏的深意。」

葉星：「聽著呢。」

系統：「無序世界顧名思義，指這個世界的秩序出現了問題，一般世界無論是世界線還是時間線走向都是持續而穩定的。像一片蒼翠的樹葉，主脈絡清晰明確，副脈絡廣開繁茂，有條不紊。」

「但無序世界不同，也許這一刻它在主脈絡上走的好好的，但下一秒發現，嗯，這條路走著不舒服，於是重新發展一條全新的脈絡。」

「於是你就會發現，睡覺前這還是個普通的古代世界，一覺醒來大家發現原來還有修鍊為仙這條路可走。古代世界，啪，跳到了仙俠世界。」

「而生活於此的人們並不會有任何察覺。」

「世界線的改變可以說是潛移默化，也還是持續下行的，但時間線不同。」

「在這裡我要插一個別的話題。」系統先生大概是話說多了口渴了，葉星聽到他喝水的聲音。

「無序世界之所以會成為無序世界便是因為這個世界因為某個人或某個事物脫離了世界意識掌控。」

「嗯？」葉星表示疑惑，「一個人就足以影響世界。」

「這樣的人或物百億個小世界才可能出現一個，但一但出現那麼這個世界基本等於廢了。比如有個修仙世界，它成為無序世界的誘因只是因為一株生長出來修成人身的蘭花草。」

「他本不該被孕育，但卻奇蹟般地出現了，世界意識無法容納他，故而失控。」

系統道：「雖然這樣的世界不多，但基本沒有補救方法，所以都處於放任自由的狀態。」

「為什麼無法補救，你們當時聘請我不也是去補救小世界裡出現的bug？」葉星疑惑。

「這與你先前經歷過的小世界不同。」系統道：「比如那株蘭花草，也許你能在他落地生根時提前拔掉，但蘭花草只是個象徵意義。」

「世界的根已然壞了，他的衍生表現是株蘭花草，也可以是別的什麼，一塊石頭，一顆大樹，一個小孩，一個女人。」

「所以在蘭花草出現之前，這個世界就已經崩壞了。」葉星道。

「對。」

「那跟時間線有什麼關係？」葉星問。

「我們沒有補救的方法選擇了放棄，可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不會放棄。」系統道，「它可能會無數次的將時間倒回，時間重走，以期拔出它的根須之上附著的污穢，讓世界線順著原定的路往下走。」

「它在自救。」葉星緩緩道。

「是的。」系統：「所以我都說清楚了，這個世界對你來說不是最佳選擇，你可以現在就跟我走。」

「所以，也許，大概，在這樣交疊的時間裡我不止能活一百歲！」葉星興奮道：「甚至可以花一份的錢體會到不同世界的樂趣！」

系統：「……」我真的是會無語……

「哎呀，總歸我還有第二次機會。」葉星翻身卷被子，有恃無恐，「不行我就溜嘛。你就先回去查查關於下雨的那個事吧，有事我再叫你。」

系統：「隨你高興，我是言盡於此。」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這裡信號不好，我不一定能及時回應你，通常都會有個幾天的延遲。」

「比如七天？」

「最快七天。」

葉星：「……你們什麼破基站，不能修一個好一點的？」

「是這個世界的問題，跟我們修基站沒有關係！」系統及時回神，「不對，我們根本不需要基站這種東西。」

「行了行了，你走吧。」葉星趕小狗一樣，「你已經佔用我很長的午睡時間了。」

系統：「……最後說一句。」

「你說。」

「下雨那個問題我有一個猜想，一般來說無序世界的氣運是散亂的，遍布各處，但也有特殊情況。」

「比如說它們都在我身上？」葉星順著他的意思猜測。

「依你所說，你甚至能隨口改變天象，你身上的氣運哪怕不是全部，也至少是百分之九十九。」

葉星：「你是不是有點過於精確了？ 」

系統：「我一個工作了幾百年的老系統了，從不說沒有根據的話。」

葉星：「換句話來說，我現在就是世界意識的好大兒！要星星連月亮他都給我？」

系統：「八九不離十吧。」

葉星瞬間不困了直挺挺的坐起來：「那你說我現在要去做皇帝，這事難不難？」

系統：「……就算是能做成你也得先起兵造反。」

那還得先囤積糧草，購買兵器，召集部隊聘請軍師等等等……

「有點麻煩。」葉星躺回去，「那算了，你走吧，我要睡覺了。」

系統：「……」

「當然我的猜想雖然可能是正確的，但我還是會仔細查驗的。有消息了會來找你的。而且你也不用太過興奮，也許它只是看你是新來的，覺得你新鮮，暫且在你身上待一待，沒準過兩天就跑了。」

葉星：「你都最後好多句了。」

系統：「 ……」我真的是會謝！

葉星：「你走啦？」

葉星：「哈嘍？」

葉星：「你還在嗎？系統？阿統？統子？」

真的走了？

葉星抱著枕頭把眼睛閉上。

將睡未睡之時……

「我剛剛查了一下……」

葉星猛的一抖，睜開了眼睛：「你是故意的吧……」

「最後一句。」

葉星：「在聽了在聽了。」

系統儘力做一個情緒穩定的系統：「我查了一下這個世界目前的狀態還算穩定，普通的封建社會，江湖與朝堂兩線並行。」

「你身處王爺府，要是有危險也會是關於龍椅的爭奪，你自己注意。」

「知道啦統統～我困啦～」

系統甩袖子：「……走了！」

葉星等了一會兒，又等了一會兒，沒等到系統再出聲，等來了外面瘋狂扒門然後一頭撞進來的豹哥。

葉星翻了個身，被子搭在後背上趴在床邊看著豹哥嚶嚶嚶的飛奔進來。

這時候看，豹哥的確是個嬌嬌的女孩子。

「好啦好啦好啦看給孩子委屈的。」葉星伸手抱住它的頭，安撫道：「這不是回來了嘛，我看看洗幹凈沒，嗯，香死了。」

他埋頭在豹哥頸邊使勁嗅了嗅，「女孩子就是要香香的嘛，來。」他把豹哥的腦袋掰過來，「親一個！」

親完抬頭，棲疏言捧著一疊衣服站在不遠處看他。

「秋衣剛好送到，來試一下吧。」棲疏言走過來坐到他身邊。

葉星鬆開豹哥的脖子爬起來。

棲疏言伸手將他身上的被子拉開。

「等會我們出去逛逛吧。」葉星邊穿衣服邊說。

「好啊。」棲疏言幫他把衣服拽正了，低頭拿起下一件，「王府不遠就是京都最為繁華的南街，方才著人去看了，商戶們都把攤子擺出來了。」

「太好了。」葉星嘴角上揚。「可算是能出去走走了。」

挨個試完了衣服，葉星換回了之前的衣服。棲疏言出了門，再回來時頭上戴了個斗笠，淡青色的紗擋住了他的臉。

「你……」葉星回頭看到他愣了一下，上前掀開棲疏言面前的紗，「你把自己蒙住幹什麼？長得這麼好看還怕別人看？」

棲疏言被他的話語逗笑，「為免掃了你的興我還是戴著的好。」他用手裡拿的玉扇擋開葉星的手，輕紗落下模糊了他的面容。

「百姓們面對高高在上的王爺殿下總是拘謹畏懼，我這樣他們反倒能自在些。」

「也對。」葉星點點頭，「那豹哥能帶嗎？」

「大概不行。」棲疏言說，「他的知名度怕是比我要還高一些。」

葉星插著腰低頭看豹哥，「那我還得再哄哄。」

葉星哄豹哥，哄了將近十分鐘，才勉強讓它呆在屋子裡沒跟著出門。

「何必如此麻煩。」棲疏言走在他身邊，「牽跟繩子拴住就是了。」

「那怎麼行。」葉星甩著腰間綴著的玉玦，東張西望的回答他，「那樣它會傷心的。」

棲疏言大概並不覺得一隻畜生傷心有什麼可憐惜的，搖著扇子到也沒繼續這個話題，只是道：「南街距離王府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很快便到。」

「嗯，這邊看起來也挺繁華的。」葉星停在一家糖炒栗子的攤子錢，「好香啊。」

「老闆，這個……」葉星的笑還未完全綻開忽然想到什麼般掏出一樣東西展示給老闆，「老闆，這個，你找的開嗎？」

老闆：「……客官出門沒帶些銅錢碎銀嗎？」

葉星手裡的小金塊在沒有太陽的白日里也熠熠生輝。

葉星轉頭看棲疏言：「棲……阿言，你帶零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