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很冷，嚇得岑斯渡把手機拿開了一些，緩過來後，才回答道，「在路口轉角的便利店外。」

「在幹什麼？」

岑斯渡瞥見右手指間的香煙，回答道，「沒幹什麼，就四處轉轉。」

「轉夠了嗎？」

「差……差不多。」岑斯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結巴，難道是因為剛才說謊了？

「那就回來吧。」

「好。」他不假思索地立刻答應。

話音一落，霍川就掛了電話。

岑斯渡愣了愣，剛才的霍川，真的是霍川嗎？

為什麼他的態度，那麼奇怪？

這樣的霍川，讓岑斯渡感到陌生，感到惶恐不安。

可儘管如此，岑斯渡還是在掐滅香煙之後，快速往酒店的方向去。

同時，他希望迎面吹過來的風再大一些，好吹散他身上濃重的香煙味道。

回到房間里，他發現霍川坐在沙發上，抬頭看向他時，他一眼就注意到了霍川猩紅的眼眸。

走近幾步，他聞到了霍川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

「坐。」霍川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對呆愣地站在離著他有點距離的岑斯渡說道。

岑斯渡在沙發上坐下，離著他大概一隻手臂的距離，問，「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霍川偏過頭看他，深邃的眼眸中，倒映著水晶燈明亮的星星點點，很好看。

但是，他沒有開口說話。

等待中的岑斯渡沒有聽來回答，疑惑地皺了下眉頭。

霍川伸出手，輕輕撫平他皺起的眉頭，隨後平靜地問道，「斯渡，你是不是，從來都不懂我？」

他口中的「懂」，是什麼意思？

岑斯渡不明白。

他該「懂」他的哪方面？

「懂」他的哪句話？

「懂」他的哪個表情？

思索良久，沉默片刻後，岑斯渡淡淡搖頭，「你可以說清楚一點。」

「我對你的心。」霍川的大拇指輕輕蹭過他光滑的臉頰，嗓音低沉沙啞，「對你的感情。」

鼻尖環繞著酒氣，岑斯渡感到眼前有些濕潤，「我們還是可以像從前一樣，不是挺好的嗎？」

說出這句話的岑斯渡，已經率先往後退了一步。

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要是讓他前進，他估計自己會辦不到。

「哈哈！」霍川捂住臉，突然笑出聲來。

可是笑聲里，有苦澀、無奈、諷刺。

唯獨沒有開心。

聽見岑斯渡說出這種話，他怎麼開心得起來？

霍川抬起頭，鬆了松脖子上的領帶，臉上掛著笑，陰森森地一字一句問道，「斯渡，你在說什麼？」

岑斯渡出於本能，整個身子往後仰。

他直覺這樣的霍川很可怕，要離遠點。

「霍川，你好像醉得太厲害了，我們明天……明天再聊吧。」說著，岑斯渡預備起身離開。

走出還沒兩步，他整個人突然被霍川壓倒在沙發上。

「霍川？！」岑斯渡嚇了一大跳，心驚膽戰地瞪著眼睛看著他，「你……你幹什麼？」

「我會讓你懂我的，所以你不要拒絕。」說完後，霍川一口咬在他的下唇。

很重的一口，咬得他嘴唇鮮血直流。

「霍……霍川……鬆手！」委屈到眼角帶淚的岑斯渡在拚命掙扎，止不住抖動的嘴唇，鮮血從紅腫的下唇上滑落下來，顯得猶為醒目。

霍川壓住他亂蹬亂踹的雙腿，左手抓住他的雙手舉在頭頂，右手直接開始脫他的衣服。

岑斯渡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今天晚上的霍川，跟昨天晚上的比起來，完全不一樣。

這樣的他太可怕了，像是徹底失去了理智。

「為什麼要掙扎？難道你不願意嗎？」已經完全失去理智的霍川，根本不再在乎岑斯渡的意願。

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絕，早就把霍川的耐心磨滅。

被恐懼死死包圍住的岑斯渡，全身止不住地在發抖。他的眼中噙著淚，囁嚅著嘴唇道，「你這是在強迫，如果你決定做到底，你會後悔的。」

毫無威懾力的一句話，霍川聽後笑了笑，隨後，一口咬在他的鎖骨。

直到舌尖嘗到鮮血的腥鹹，他才輕輕地吮xi一口，似乎是在品嚐專屬於岑斯渡的味道。

岑斯渡反抗到全身無力，小聲地嗚咽起來。

霍川不管不顧，扯下脖子上的領帶，粗魯地纏繞在他的手腕上，隨後鉗住他的臉頰，迫使他睜開眼看著自己，「怎麼這麼不乖了？只要你好好聽話，我會輕點兒的，嗯？」

「你混蛋！霍川……」他哭得淚眼婆娑。

力量懸殊的兩個人，先敗下陣的當然是岑斯渡。

他被滿身酒氣的霍川牢牢壓在身下，任憑他歇斯底里的哭喊，都沒用。

反倒是，顯得更加可笑和落魄。

裸lu的皮膚接觸到空氣，不過片刻，就被霍川布滿痕跡。

發了瘋似的霍川完全不憐香惜玉，他只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幾年的人。

對他的感情，在這一刻，徹底傾瀉而出。

縱然他在哭鬧，霍川也顧不得了。

如果現在把他放開，結果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不如就繼續下去，做自己想做的。

此刻的岑斯渡，不僅僅是害怕，還是精神和身體上的疲憊。

更讓他厭惡的，是由於霍川的親吻和撫摸，讓他的身體，赤.裸.裸的給出的反應。

他滿臉扭曲，試圖忽視掉從心底蔓延上來的那一股異樣的感覺。

霍川粗重的呼吸聲聽起來格外刺耳，也像是在看到他有所反應後，顯得更為興奮了。

岑斯渡用力地掐著掌心，模糊的視線落在他汗涔涔的肩膀，隨後發狠地一口咬了下去，可是他的心臟，卻一抽一抽地疼，「我恨你……我恨你……」

「斯渡……」霍川從他的胸前抬起頭，深邃的眼眸中，卻是滿滿的深情，「我好開心……你終於是我的了……我會對你好的，以後的每一天，你都要在我身邊……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斯渡……」

岑斯渡搖頭，嘶吼著搖頭，罵他不是人，罵他畜牲不如。

這是第一次，岑斯渡的心裡，產生了這樣大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