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繼續往上爬還是下去？」余言看著李小萱問。

李小萱看了看山頂，又看了看山下，「emmm……我覺得，還是回去吧。」

「行。」

女同志說啥就是啥，一群人沒爬到山頂，又折回來了。

吃飽了飯他更有勁兒了，又不想跟討厭的江慕青走在一起，所以自己一個人走得飛快，把三個人甩得老遠。

他站在一個牌子面前，看著上面的字——下方火山岩，禁止前進。

呦吼，火山噴發的地方？

他一下子來了興趣，從攔著路的藍色鐵皮的大縫朝下看，哇唔，好多石頭，適合去「冒險」。

余言一向不喜歡走尋常路，上來的時候走的石階，可把他難受死了，回去的時候說什麼也要鑽小樹林，不然總覺得自己來的不是山裡。

他已經摩拳擦掌了！他已經急不可耐了！他站在大鐵皮面前像個傻逼一樣等著自己的小夥伴。

可能真的是因為撇得太遠了，余言等了半天，都沒見到那三個人。

行吧，自己先下去，反正他們幾個肯定也不喜歡鑽小樹林，尤其是羅嘯，每次自己鑽的時候，他都特嫌棄自己，那就山腳下見吧。

他從鐵皮的大縫裡鑽了進去，一蹦一跳地下了山。

這裡石頭多，地勢又很陡，兩邊還有許多長著刺的藤狀植物，這樣的地形對於余言來說，簡直不要太棒。

雖然有些石頭很滑，但是小心一點兒也不會摔倒，對於這點來說，他已經是老手了。

路上有人走過的痕跡，余言笑笑，看來不止他一個人不遵守「交通規則」。

也不是走了多久，早就沒有所謂的火山岩了，看來已經過了那一片了，他身上出了很多汗，擰開手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歇腳。

他的左腿有傷，今天走了很多路，有些不舒服。

他坐的石頭那裡是塊高地，跟下邊兒的相比高了不少，他朝下邊兒看了看，怪平坦的一塊地，以後沒事了可以過來野餐。

行，那這塊地就算被他余言訂下來了。

他啊覺得自己的想法好得很，肯定沒人發現這麼好的一塊地方，又平坦又幹凈，沒什麼亂七八糟的藤蔓。

決定好之後，他又喝了口水，擰上了礦泉水的蓋子，準備出發。

他剛站起來，腳邊一個長長的東西猛地動了一下，他驚跳了起來，「卧槽！蛇！」

然後他就摔下了高地，他雙腳騰空的那一瞬間，就知道要大事不好，但還沒來得及反應什麼，一陣劇痛就猛然襲擊他的全身，痛得他快要昏厥了。

重重落地之後，慣性使他滾了兩圈才停下來。

他眼眶一下濕潤了，是無意識的，痛到了極致，淚腺也不受控制了。

感覺到身下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流出來，他嘲笑了自己一聲：「媽的，該不會尿褲子了吧？」

緩了半天的勁兒，他才強撐著坐起來。

卧槽！

剛剛跳下來的時候腿不知道被什麼颳了一條大口子，灰色的運動褲撕裂開，看見裡面的血肉模糊。

整得跟流產似的。

他又嘲笑了自己一下。

這次斷的還是左腿，余言忍不住要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個斷了左腿的瘸子，投胎到了一副完整的皮囊瞧著不適應，非得摔斷它不可。

也是個賤骨頭。

這次可比兩年前那次嚴重得多，他稍微動一下，左腿的痛就像電流一樣傳遍全身，根本不給他起身的機會。

他看了看崎嶇的山路，總覺得自己就要死在這裡了。

李小萱他們走了很久都沒有見到余言的身影，起初以為他走得快，但後來怎麼走都看不見他了，李小萱開始擔心起來。

「慕青，你打個電話給余言問問他在哪兒。」

江慕青點了點頭，掏出手機來，李小萱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江慕青打通了電話。

「傻言？」李小萱一下子樂起來，羅嘯一臉懵，她笑得直不起身子，跟羅嘯說：「慕青給他的備註竟然是傻言，哈哈哈哈。」

羅嘯也笑了起來，的確挺傻的，這名字正適合他。

余言正嘲笑著狼狽的自己的時候，褲兜里的手機震動起來，他第一反應就是，嗨呀，有救了。

手機一拿出來，他差點兒負氣把手機扔山下。

江祖宗。

日他娘的，來氣！

余言那天想把備註改掉來著，結果事情一多，就給忘了。這一下子江慕青又打電話過來，他才想起來。

「幹嘛！」他也忘了自己現在還斷著腿呢，生氣得不行。

小伙兒戾氣很重。

「你在哪？」江慕青問。

余言本來想超酷地說一聲：要你管！然後啪地一下把電話掛掉，但是眼前的狀況實在不能讓他這麼任性。

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用不太生氣的語氣道：「我的腿好像又骨折了。」

江慕青一下慌了，「又」？之前就骨折過？

「你在哪裡？」他又問了一遍，語氣有些緊張，余言聽得出來。

余言看了下四周，媽的，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就……東邊的那塊雲彩下？還是說，有一個高地下？

他想了想，說：「就是那什麼火山岩那條路。」

「知道了，我馬上過去。」然後江慕青就掛了電話。

他也不確定自己說得這麼含糊，江慕青有沒有聽懂，反正要是換做自己，自己肯定翻天了也找不到這個地方，畢竟這個山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算小，找這麼個地方的確不簡單。

不知道江慕青到底能不能找到這裡，就算找不到，也應該會報警的吧。

媽的，好丟人。

就這麼幹等著也不是辦法，腿還一陣一陣地疼，他堅強地撐著身體，挪到了最近的一棵大樹下靠著，然後打開手機玩起了超級瑪麗。

他早就通關了好幾遍了，但是還是沒卸載，他總覺得這種以前的遊戲現在拿出來玩玩真的很有意思，他爸爸以前給他買過一堆的遊戲卡。

想了想，他仰起了頭，感覺好像要有什麼東西從眼裡湧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他看了看自己剛剛挪過來的痕跡，一溜的血，糊在枯草樹葉子上，看起來像極了殺人現場。

本來是想著睡會兒的，但是腿實在是疼得厲害。

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余言一驚，差點兒忘了是那條蛇把自己趕下來的，以為蛇又來找自己了，嚇得一抬頭。

「江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