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星白換了四五套衣服，中間還要做新的髮型，實際上拍攝是和駱修明交叉著進行的。

而在要換髮型前還被負責今天拍攝的執行導演叫住：「先別換！項老師和駱老師先來幾次張合照。」

「啊？」項星白愣了一下。

駱修明卻走了過來。「昨晚發的通知不是寫著要拍合照嗎？」

項星白連忙道歉，說自己昨晚沒仔細看通知。駱修明兀自冷哼一聲，往攝影棚走去。

項星白連忙跟上去。

「項老師表情放鬆一點，自然一些……駱老師靠近一點，誒好，再靠近一點——項老師不用那麼緊張的，你剛才獨照拍得很好。」

項星白在心裡瘋狂吐槽，廢話剛才是一個人拍，現在不僅兩個人……而且他媽的這個攝影師怎麼弄出那麼多稀奇古怪的姿勢。

正正規規兩人背靠背的姿勢拍完卻被攝影師否定了，原因是項星白矮了駱修明一些，拍出來氣勢被壓了一大截。

譚故在旁邊擺擺手，隨意攝影師怎麼弄，攝影師就開始天馬行空。

「要展現兩個人的友誼啊，好的！項老師和駱老師做出一個出拳和格擋的動作，駱老師出拳，項老師格擋，這樣行吧？」

攝影師說著，就跳上去給兩人擺造型。

項星白手護在胸前，而駱修明則用手肘頂過來攻擊。攝影師來回修正了一些小動作，才確定可以。

「駱老師微微俯身向前，項老師也往前，兩人靠近一點——誒好，再靠近一點點。」

項星白汗毛都豎起來了，他和駱修明的臉離得格外的近，幾乎都可以看到對方眼睛裡的自己。

「不行不行不行！」攝影師突然開口，「暫停一下！」

項星白還沒有反應過來，駱修明率先收了手。

攝影師又跑了上來。

「攝影不是演戲，允許有一兩幀瑕疵，照片出來只有那麼一瞬間，別的什麼都是不存在的。」攝影師嚴肅地說，「你們倆配合太糟糕了，我完全感覺不到你們的默契。」

執行導演也走了過來：「先去休息下，你們倆在後台找找感覺吧。」

擱在剛認識的時候，駱修明還會溫和和項星白說什麼，但是他這回什麼都沒有說，僵硬地點頭，就往後面走去。

項星白一愣，小跑跟上他。

後面給兩個人留了一個空的化妝間，項星白走在後面，一進來就聽到駱修明冷淡的開口：「把門關上。」

「誒？哦好。」項星白照做。

他把門關上，回頭就看到駱修明坐在椅子上，他也不敢和駱修明直視，低著頭走了過去。

「駱、駱前輩，抱歉……」

「你道歉什麼？」駱修明口氣里透著微微的不耐煩。

項星白頭低的更厲害了，他心裡一片茫然，不知道為什麼駱修明對待他的態度突然江河日下，只是巨大的惶恐不安包裹住了他。

「我……我拍得不好……」

駱修明冷哼一聲，「我有說是你的錯嗎？」

「啊？」項星白茫然地抬頭，對上了駱修明淡漠的眼。

他心裡刺痛了一下，慌亂無措地伸手抓住駱修明的胳膊，未發現自己動作唐突，只是想著不願看到駱修明用這樣望向陌生人的眼神看著自己。

「駱前輩！如果我做錯了什麼，請你告訴我！我、我……」

「你沒做錯了什麼。」駱修明平淡地開口。

項星白膽怯地望著他，毫不掩飾眼裡的受傷和茫然：「那……那駱前輩對我，是有什麼不滿嗎？」

駱修明心裡無比煩躁。

他腦海里迅速地閃過那日見到和溫竹予在玩鬧的項星白，然後又閃過了譚故和他說的話。他幾乎要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詢問項星白「你和溫竹予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他隱約清楚著，問了就輸了，不是輸給誰，只是自己。

駱修明知道自己不對勁，他人的生活和選擇不容置喙，更何況是根本沒有什麼關係，剛認識沒有多久的人呢？

他垂眼，遮掩了眼底的煩躁。

「沒有，與你無關，是我自己的事。」

項星白聽到這話，卻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接著問：「駱前輩遇到什麼煩心的事情嗎？如果不介意……可以和我說說。」

駱修明抬頭與他對視，項星白的眼睛很清澈，在見到這個青年的第一眼的時候，他就被這雙眼睛捕獲，只是他從來沒有發現這一點而已。

這雙眼睛那麼漂亮……

簡直想叫人把他佔為己有。

駱修明又移開視線。

「好，等再說吧。」他站了起來，「我們出去吧，我調整好了。」

項星白不明所以，但是駱修明沒有等他，就大跨步走了出去，項星白只有跟上。

雖然他不知道駱修明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後面的拍攝都順利了不少，除了……幾張攝影師要求擺出各種奇怪pose的照片，拍完項星白下一刻就想毀屍滅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