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伢……」

小傢伙還小，爪子只有他大拇指大小，想要拿起半個手掌心那麼大的桃子，有些難度……當然，這是林致遠內心的想法，但真實的情況是這樣的。

小傢伙看著林致遠手裡的桃子，兩個爪子一亮，指甲摳進桃肉里，穩穩地抱住了桃子。

「伢……」

他家的小「貓」好聰明……

「乖，我剝給你吃好不好？」

「伢……」

桃子很軟，很輕易地就能把皮剝開。

小「貓」雖然還小，但不能一味地寵溺，林致遠把剝了皮的桃肉放到它手上，柔聲道：「睿睿乖，自己吃。」

「伢……」

「撒嬌也不行……」

「伢……」

林致遠在它頭上落下一吻，輕聲道：「睿睿，我知道你還小，但吃東西一定要自己學會。」

「伢……」

「真乖……小口點吃……」

「伢……」

林致遠把它放到木箱上，轉身走到灶台邊，用木筷夾起鍋里的紅薯。

天氣雖沒有放晴，但比昨日好多了，雖不能曬奶塊，但至少可以先做一點軟奶塊給小傢伙嘗嘗。

「伢……」

林致遠坐在木箱旁，看著小「貓」手裡那啃得亂七八糟的桃子，笑道：「睿睿要吃紅薯嗎？」

「伢……」

「那先把桃子吃完，乖孩子是不可以浪費食物的。」

「伢……」

其實動物都是非常有靈性的，雖然不能百分之百聽清楚人類的話，但有些時候它們非常聰明，小「貓」便是如此。

明明剛剛還是慘不忍睹的桃子，現在卻只剩下桃核，小傢伙抱著個桃核可憐兮兮地看著林致遠，眼神似乎在說道：我想吃……

「過來。」

「哐……」

那個光禿禿的桃核從小「貓」的爪間掉落在了木箱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伢……」

「拿著，自己吃，我給你做奶塊去。」

「伢……」

林致遠摸了摸它的頭，起身從灶台角拿了一個雙手直徑大小的木盆，走到糰子身邊，擠起了羊奶。

許是多日沒怎麼擠奶的緣故，羊奶很濃稠，拿來做奶塊最好不過。

先把煮過紅薯的鍋洗凈，起小火，將羊奶全部倒下去，再添點爺爺愛喝的白酒，用木筷輕輕攪拌。

做奶塊要用到簸箕，林致遠把剛剛用過的簸箕架到木桶上，用小木漏勺把沸騰的羊奶上積聚的奶沫打在上面，趁著熱度，捏成一個個餅狀排列在一起，把河邊撿來的大石頭壓在奶塊上。

「伢……」

奶香味瀰漫在整個灶房裡，林致遠聽到了那略顯急促的嚷叫聲，他把灶台底的火滅了，轉身去角落抱住了那小傢伙。

「伢……」

「怎麼了？」

剛剛站在灶台邊，身上可能沾染上了奶香味，林致遠一抱起小傢伙，就發現它悶頭往自己懷裡鑽。

鑽也就算了，為什麼是往那倆點上鑽？

眼看著小「貓」要把爪子從衣領往裡伸，林致遠慌了，連忙抱著它走到灶台邊，拿起了那還熱乎的奶塊。

「乖，別鑽了，來吃奶塊。」

「伢……」

桃子本就不是裹腹之物，小「貓」爪子搭在他手臂，就著他的手急切地吃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小傢伙肚子太餓的原因，吃得有些急切，林致遠的食指被它咬了一口，他自己能清楚感受到，上面好像流血。

「嘶……乖，張嘴。」

小傢伙聽到了那略帶痛苦的聲音，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後，鬆開了嘴。

等林致遠把手指伸回來看時，上面已沒有半點血漬，甚至連傷口都看不見。

「奇怪……」他看著那光滑的手指，皺了皺眉頭，還沒來得及思考，懷裡的小傢伙就傷心地哭了起來。

「伢……伢……」

「乖，不哭不哭，我再拿一個給你吃。」

這次的林致遠換了一隻手，他坐在木椅上，仔細地觀察著剛剛那被小傢伙咬過的那根手指。

可怎麼看，指腹都很光滑，哪裡像受過傷的樣子。

「伢……」

林致遠放下手，看著那吃得滿嘴的小傢伙道：「睿，只能吃兩個，不然該撐了，等肚子餓再吃好不好？」

「伢……」

天氣還沒晴，不好上山，林致遠跟著小「貓」和糰子窩在家裡過了好幾天，直到某天天晴。

下了那麼多天的雨，林致遠不放心桃夭和木子，準備上山看一看它們。

糰子雖有些不情願待在家裡，但也無可奈何，山路陡峭，它不會走。

山路有些潮濕，林致遠托著小「貓」，拿著根木棍，小心翼翼地往上登。

「冬菇？」

他眼尖，看見了一節腐木上生長著的冬菇。

前一陣子來時還沒有，想必是因為這幾天的大雨的滋潤，從腐木里冒出來的吧。

爺爺說，山上的蘑菇不能亂吃，只有一種傘蓋黑棕色，傘柄淺白色的蘑菇可以吃。

「伢……伢伢……」

林致遠半彎下腰，站在腐木前摘起冬菇來，卻不料懷裡的小傢伙突然間用力地扯著他胸前的衣服布料，嘴裡發出了尖銳刺耳的聲音。

「怎麼了？乖，別……」林致遠本來是想安慰小傢伙的，卻突然間聽到了一種奇怪的嘶嘶聲，好像是……

他額間冒了汗，輕輕放下手中的香菇，唔著小傢伙的嘴，仔細聽那聲音的來源。

「嘶……嘶……」

好像是右邊……

他一手托著懷裡的小傢伙，一手捏緊木棍，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起身往左邊閃去。

「嘶……」

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每一個動作都覺得那麼漫長，就在那遍體幽綠的毒蛇張嘴要吐出毒液時，林致遠揮起手中的木棍，重重打向它頭部。

「嘶……」

他遇見過很多次毒蛇，每次都有驚無險，最關鍵的，便在於他手中的這根木棍……棍尾又尖又利，對付起這又長又細的傢伙，絕對適合。

「嘶……」

「嘿，我沒有對你做什麼，你為什麼要咬我？」

綠蛇張著嘴，亮出鋒利的獠牙，發出嘶嘶的聲響。

「你同伴不是我抓的，我就住這山下，很少上來。」

「嘶……」

那蛇弓著身子，一副想進攻又不敢進攻的模樣。

「伢……伢……」

林致遠一邊防備著那條蛇，一邊拍拍懷中的小「貓」，柔聲道：「乖，睿睿不哭……」

「嘶……」

林致遠聽到這聲音，警惕地看著那條蛇，不料它仰著頭，看了看自己後，轉身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