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替他擦去眼角的淚水，「好的是皮外傷，內傷沒那麼容易好。」

「那怎麼辦。」鹿自清焦急道，「有什麼能夠治好你的內傷嗎？」

「內傷是要用靈氣治的。」凌霄說到這心中一動，頓了下又道：「可是這靈山的靈氣太稀薄了，對我的內傷治癒效果不是很好。」

鹿自清忙道：「靈氣是嗎，我有靈力，這個算不算，我有很多，我輸給你。」

凌霄制止他道：「光靠你給我輸入靈力沒用的的，需要我自己將靈氣轉化為靈力才有效果。再說我的內傷是需要慢慢調養，不能操之過急。最好能在靈氣充沛的地方修養，這樣才能好得更快。」

鹿自清看著他溫柔的臉，心裡急死了。到哪去找靈氣充沛的地方呢？

正焦急時他突然間想到一個地方，那裡不就是靈氣充沛的好地方嗎？他怎麼那麼笨呢？

他急忙對凌霄道：「我知道哪有靈力充沛的地方，你快跟我來。」說完他化成原型，催促著凌霄快坐上去。

凌霄雖說昏了一天一夜，但就跟睡了一天一夜一樣，此時精力充足。不好意思坐他身上堅持要走過去。

鹿自清卻急得要死，「你快點坐上去啊，你現在有傷，最好靜養。」

見他如此堅持，凌霄只得坐上去。

待他坐穩，鹿自清就撒開四腿狂奔，好似背上的背的是什麼稀世珍寶，再不快點就沒了。

我嘖嘖感嘆，這頭鹿真看重凌霄。

身側的人突然道：「你知道嗎？我最後悔的事就是讓他帶我去找靈源。若沒有靈源，我與他也不會是現在這樣的境地。」

我轉頭看他，只見他的臉上是濃重的後悔與哀傷。

他將凌霄帶到一個山洞裡。剛一進洞，凌霄就察覺到了充沛的靈氣。他心頭狂跳，只要在這種地方修鍊，他的內傷很快就會好了，到時候他就能離開了。

鹿自清馱著他慢慢走進山洞，初入洞，黑漆漆的一片不能視物。待走到最裡面，可以看到裡頭隱隱有淡藍的光。走到最裡面時，眼前的景象令凌霄大吃一驚。

只見這個山洞裡面十丈大小，在山洞的最中間有一塊一人高，兩人合抱粗的石頭，而洞里的光亮就是從這塊石頭髮出來的。石頭周圍生長了許多奇花異草和珍貴藥材。

很明顯，那塊石頭就是靈源。

「這是靈源嗎？」凌霄看著那塊石頭問道。

「嗯。」鹿自清拿頭蹭蹭他的腰，「這處靈岩是靈山最大的靈源，跟山脈連在一起的，靈氣特別充足，你就在這好好養傷吧。」

見他如此看重自己的傷勢，還帶自己來靈山最重要的靈源。凌霄內心不禁有些觸動，朝著他調笑道：「槐樹爺爺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帶別人來嗎？你怎麼帶我來了。」

鹿自清沒接話，一動不動的用那雙濕漉漉的鹿眼看了他很久，久到凌霄以為他說錯了什麼。

誰知鹿自清突然在他面前化了原型，少年白皙修長的身體在淡藍的光線襯托下更加刺目耀眼。

凌霄急忙別過眼脫下外袍裹著他，卻反被少年抓住手臂緊緊抱著腰，抬頭極其認真的說：「現在你不是別人，你是很重要的人。」說著握著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你是被我放在心中的那個人。」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凌霄的溫柔，對他的縱容，對他的笑一一刻在心中。鹿自清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但是經過青年昏迷的這件事情之後，他隱隱知道一點，卻又是不知道。不過可以明確是，眼前的這個人對他來說很重要。

凌霄被少年的這一番話弄得呼吸驟停，耳中一陣耳鳴，什麼都聽不見，只聽見得胸口那處狂跳的心聲。猛的把手從他的手中掙脫，後退幾步，支支吾吾道：「那個，小清，我不喜歡男的，我沒有斷袖之癖。」

鹿自清隨意裹著寬大的外袍，毫不在意的裸露著半個肩膀，赤足站在地上。又因為凌霄的話顯得很迷惑，雙眼迷茫的看著他，這個樣子既勾人又單純。

「什麼叫斷袖之癖。」

凌霄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原本耳朵上的那抹紅蔓延到脖子上了，眼睛使勁往旁邊看，可又時不時往他身上掃兩眼，一副想看有不敢看的樣子。

我在旁邊看得直咂嘴，也有點不好意思。微微偏過頭，用眼角的餘光瞟向我身旁，只見我身旁的人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就差撲上去了。

再看看記憶中的凌霄，瞧這慫樣，這麼個美少年衣衫不整的在那表白，還愣著幹嘛，喜歡就推倒他啊。

凌霄還在害羞，結巴道：「斷，斷袖就是，是男的喜歡男的。」

鹿自清上前靠近他：「那小林喜歡我嗎？」

凌霄深吸一口氣，後退一步嚴肅盯著他的眼睛道：「我說了，我不喜歡男的。你是男的，我自然也不喜歡。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哎喲，這人說話真不給自個留退路，殊不知一百年後愛得人家死去活來。當時明明動了心還猶不知，等知道時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我看了眼身側的人，臉上除了哀傷還是哀傷。嘖嘖，這是造孽啊，當初把話說得那麼絕，現在後悔了吧。

鹿自清還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男的和男的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凌霄看著他，神色複雜。給他理好衣裳，輕聲道：「男子和男子在一起是違背天理，要遭天譴的。只有和女子在一起才是正常的。小清，你以後會碰上一個很好的女子的。」

鹿自清認真的看著他搖搖頭，「找不到的。靈山上沒有哪個女妖怪長得比小林好看，比小林會做飯，比小林溫柔。既然男的不能喜歡男的，也不能在一起。那我不喜歡你，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吧。」

凌霄摸著他柔軟的墨發，「不可以，小清，只有互相喜歡的人才能在一起。我只能現在陪你，以後總會走的。你終會找到一個能夠陪你一輩子的人的。」

鹿自清聽他這話急出淚來，軟著哭腔道：「我不要，我只要你。我們互相喜歡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嗎？」

凌霄提醒道：「可是，你是男的。」

鹿自清忙道：「我可以變成女孩子。」

「可你就是男子。」凌霄再一次說破事實，「變不了女子。」

鹿自清眼裡含著淚，眼眶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好不可憐。他就那樣用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跑了出去。

凌霄抿唇，跑出去沒有追，就呆坐在那個洞里。自己遲早要走，還是提前給他說一下讓他有所準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