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淮捂著耳朵「哎呦」叫疼，「他怎麼就眼巴巴的看著了，他不是看不見嗎？」

顧老爹恨鐵不成鋼，「我只是說一下，你還頂嘴。你不是應該和他一起吃嗎？怎麼一個人吃上了。」

青淮不開心了，還有點生氣，「我叫他吃了，他不吃所以我才一個人吃的。」

「他只是跟你客套一下，你還真是，真是不懂規矩。」

「哎喲，爹，我錯了，我現在就去把雞腿分給他。」

青淮皺著眉「哐當」一聲，把一個碗里的肉粗魯的放在桌子上，語氣不耐道：「給你吃肉。」

淼越愣了下，「我不吃，你還是自己吃吧。」

青淮聲音放大了點，「叫你吃你就吃，幹嘛拖拖拉拉的。我爹說了，你是病人，應該吃點肉補身體。」

淼越沉默了一下，道：「那我就不客氣。」

他伸手在桌子上摸到碗，就著碗里的勺子吃了起來。

青淮眉頭皺的更深了，說話都能聞到一股子火氣，「喂，我說你這人真......真虛偽。」他找不出來詞形容，就找了個這樣的詞來說。

淼越吃驚的轉向他的方向，雖然看不見。「我怎麼虛偽了。」

青淮皺著眉道：「你這人，最開始問你藥苦不苦，你說不苦，之後又說苦，後來你說要喝口水，我給你倒了杯水你又嫌少，剛剛問你吃不吃肉，你又說不吃，現在又吃了，做人能不能誠實一點，不要那麼多繞繞彎彎。」

淼越黑著臉，不知該說什麼好。

青淮將他說了一通，心裡痛快不少，說完自顧自的出去了。

顧老爹在外面將他們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直搖頭。進屋來愧疚道：「公子不要在意，我兒胡說八道的。」

聽見老人說話，淼越臉色好點，淡笑道：「我沒事，令郎也說的對，我說話方面確實有所不妥。」

顧老爹嘆了口氣，「公子，我兒他沒有什麼意思，就是不懂的人情世故，性子簡單直白了點，人還是好的，跟他說話直言就可，不必客套。」

淼越手指拂過眼睛蒙著的白布，淡淡道：「我知道了。」

自從青淮斥責淼越過後，兩人都沒有說過話。但是青淮很盡責，還是每日會幫淼越換藥，給他煎藥。只是兩人再多的交流就沒有了。

在治療了一個月後，淼越的眼睛能視物了。他解開覆眼的白布睜開眼睛，就看見坐在一旁表情漠然的青年在看著他。

「多謝青淮公子對我這段時間的照顧，淼越的眼睛才能治好。」

他也不在名字後面加兄弟了，人家不喜他，他不好湊上去親熱的叫兄弟，公子還是好些。

青淮淡淡道：「眼睛還是沒有完全治好，你這兩天還要再多服兩劑藥，眼睛就完全好了。」

淼越點頭，「那就有勞公子了。」

因為淼越眼睛好了，青淮也就不用出去做事掙錢。他就每日待在家裡，看牡丹姑娘給他的話本。話說他最後一日在百花樓給牡丹畫花鈿時，說了自己不會再來了，牡丹姑娘楚楚可憐的表明心跡，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青淮不解風情硬生生的拒絕了。

這日，淼越思量著自己的眼睛好了，也就不好再待下去打擾人家，顧老爹不在，他就去跟青淮告別。

「青淮公子，感激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淼越的眼睛才得以治好。如今我已能視物，故不好再繼續叨擾青淮公子和伯父。又因家中有事，所以得走了。不過兩位恩人的救命之情，淼越沒齒難忘，等我辦完家中的事，定會回來先報。」

青淮一手拿著書，一手捏著塊雲片糕，看著他道：「你現在就要走了？」

「是。」

青淮把雲片糕放進嘴裡，嚼了一會兒吞下，靠著桌子道：「你就這樣走了，不報恩嗎？我可是為了救你花了許多錢的。」

淼越一愣，微皺眉頭，「我說了，不是不報恩，是我現在身無分文，也沒有什麼能為你做的，我先回家一堂，從家裡取了銀錢定會還給你。」

青淮不依不撓道：「萬一你走了一去不回怎麼辦？」

淼越有點生氣，惱怒到：「我怎是那忘恩負義之人。」

青淮道：「萬一你是呢？我又不了解你，你一走，我豈不是落得人財兩空。」

人財兩空？這詞怎麼用的這麼怪。淼越只覺心中火氣更大，他竟然這樣懷疑自己的人品。冷笑一聲：「你想怎麼樣？」

青淮看了看書，又看了看他，道：「這樣吧，我不是救了你嗎，你就以身相許吧。」

淼越一愣，繼而怒道：「你是在戲弄我嗎？」

青淮一臉正經道：「怎麼可能，我是認真的。以身相許不好嗎？」

淼越一張臉青了又紅，半晌才道：「當然不行，以身相許，那便是一輩子的事情，豈能兒戲。」

青淮看著書又翻了幾頁，食指敲著書面沉吟道：「以身相許你不願，那麼就與我做一夜的露水夫妻總可以吧。」

淼越驚得目瞪口呆，面色通紅，「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是誰教你的？」

青淮把手裡的書遞給他，眨著眼睛道：「這書里寫的啊。你看，裡面的小姐被俠客或是書生所救，不是以身相許就是求得一夜夫妻，這有什麼不對的嗎？」

淼越接過書來一看，這話本里全是些淫詞艷曲，還有書生小姐的風流韻事，情色描寫極其露骨，簡直是本黃書。他剛看了幾段，就羞得滿臉通紅，猛的合上書頁，斥責道：「你從哪裡弄來的這麼不正經的書？」

青淮一臉無辜道：「不正經嗎？這是別人給我看的。」

淼越幾下子把書給撕了，嚴肅道：「這類書不是什麼好書，不要看這些東西。」

「哦！」青淮應了聲，「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是你總得報恩吧！」

淼越頭痛道：「我說了，我先回家，事後定會酬謝，你為何現在就緊抓這我不放呢？你相信我，這份恩情我一定會報的。」

青淮搖頭，「不是我不信你，只是有人教過我，別人欠的恩情一定要儘快還，不然很有可能會變卦。這樣吧，你既然沒有銀錢，又不肯委身與我，就在我家做三個月的奴僕，抵消你的恩情可以吧。」

淼越被他是在鬧得沒辦法，只得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