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不是開玩笑
小說: 意外懷孕怎麼辦 作者:碎花破景 字數:2736 更新時間:2019-04-25 18:44:01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時總,二少現在還在市第一醫院,您要過去嗎?」
「我是說,你把剛才前面那一句話,再說一遍 。」
男人英俊的五官猶如刀刻一樣鋒利,他的眼睛冰冷而漠然,但是也為剛才那句話而發生奇妙的鬆動。
段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時含章年輕但作風狠辣,管理一整個集團把所有不安分的老傢伙馴服得服服帖帖,段非並不願意麵對震怒之下的時含章。
但是沒辦法,就算被時含章發現他私下聯繫了時殊,這樣的大事,他也必須告知給時含章。
「二少懷孕了,時總。」
他咬著牙重複了一遍。段非在紀城告訴他這個消息後,十分鐘內找到了一份關於一部分男性有小幾率能自然受孕的研究報告,拿了那份報告才過來找時含章。
可是時含章就翻了一頁,之後立刻恢復正常的表情,要求段非重述一遍,段非看他表情不驚不喜,心裡有些打鼓。
不過他立刻想到了時含章身邊偶爾會有床`伴流連,傳聞他男女不忌,段非心想時含章大概多少知道一些。
只不過,時含章一直盯著他,似乎企圖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來這不過是一場聯手欺騙他的玩笑,但是最後還是失敗了。
報告被他甩到桌子上。
「什麼二少,」他嗤笑了一聲,「段醫生搞清楚一點,時家已經沒有二少爺了。」
段非露出急切的表情來:「時總,看時間大概一個月,您真的不管二……不管時殊嗎?」
時含章瞄了他一眼,倒是露出了玩味的笑容來:「你這麼關心他?我哪裡知道他肚子里到底是誰的種,為什麼我要管他?」
段非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剋制住心底的憤怒。「時總,您應該知道時殊的性格和為人,我對二少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心思。何況那天……您何必這樣折辱他呢?」
段非承認他從來不懂時含章這個人,因為他,他過於冷血了。
時二少從小體弱多病,段非在時殊十餘歲的時候接手老師的工作成為時家的家庭醫生,幾乎可以說是看著那個漂亮卻易碎的少年長大的。
時含章年長時殊快十歲,巨大的年齡差讓這對兄弟不夠親近,時含章又生性淡漠,時殊小時候還喜歡湊到他面前甜甜地叫「哥哥」,叛逆期和時含章幾次發生爭執,兩個人的關係也就冷了下去。
——但他們始終是兄弟。
段非這麼想著,可是時家兩個長輩意外身亡之後,時含章雷厲風行把時家所有企業掌握到手裡,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叫他列印一份幾年前做的DNA報告,然後拿著那張紙,名正言順地把時殊趕出時家。
段非看過那份報告,甚至靠自己在醫學界的人脈查了下,這份報告沒有任何作假,共證明了時殊和時家父母以及時含章都沒有血緣關係——這些全都是真的。
他不知道倍受寵愛的小少爺是領養的,和時含章居然狠下心把剛剛成年的時殊趕出家門,哪一樣更讓他難以置信,不過眼下,還是師弟告訴他的這件事更難以置信了。
段非不覺得能那麼果斷把時殊趕出家門的時含章,會因為他帶來的消息而被感化——就他這些年來,偶爾幫時含章「善後」,都被他警告不允許讓任何一個床`伴有機會懷上他的種。
段非一度覺得時含章不會留後代,甚至無法想像出來一個縮小版的時含章會是什麼樣子。
但是他帶來的報告第一頁就標粗警告寫清楚,因為男性懷孕的特殊性,胚胎著床之後孕體會臨時生出孕育的保護區,人體的複雜性超出想像,這種情況下,受孕超過一個月,想要拿掉這個孩子,一定是一屍兩命的結果。
段非不知道該慶幸距離那件事發生已經過去一個月,還是祈禱時含章再冷血強權,也知道自己活在法治社會,不至於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行為來。
段非瞎想著,時含章心裡也不平靜。
他眼裡閃過一絲晦澀,難以遏制自己回想起一個月前那個晚上發生的一切。
時殊在他面前變了過往「討厭煩人的被領養卻更受寵的弟弟」的形象,在他手裡綻放了不一樣的嬌`媚的顏色來。甚至,那個時候全然失去反抗能力的時殊溫順的隨他折騰,滿足了他藏在心底的某種隱蔽欲`望。
他沉默許久,以至於段非都有些驚疑不定,才緩慢地開口:「叫司機準備,去一趟醫院。」
*
「啊?懷孕?」時殊受到驚嚇之後,卻反而笑了出來。「今天不是愚人節吧,紀醫生,你這是和我開什麼玩笑?」
紀城一臉嚴肅,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看著時殊,知道時殊心裡發虛,笑聲停了下來。
「不是吧……怎麼可能?」
紀城把體檢報告推到時殊面前,當然那些複雜的術語時殊根本就沒有看懂。
「男性懷孕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幾率非常小,現已知人群中只有不足百萬分之一的男性能孕育生子。」
「太扯了吧!」時殊目瞪口呆,「你搞清楚,我身體一切都很正常,這怎麼可能呢?」
紀城眼裡閃過一絲不耐,快速地說道:「我建議你做一個相關的檢查,看看胎兒的情況。你要是不相信在你體內真的孕育了新的生命,可以讓婦產科那邊給你更詳細的報告。」
時殊露出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表情來,還被這龐大的信息量砸得回不了神。
紀城看著他的表情,又記得剛才看報告,知道坐在他面前的年輕人兩個月前才剛滿十八歲,心裡生出了點不忍來。
「孩子的父親呢?」
時殊茫然的眼神才終於有了點焦距,然後立刻露出不可置信又驚愕的表情,好像他前面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樣。
紀城知道自己不適合做一個安撫人的角色,因為他立刻又不耐煩了起來。「你總不可能連肚子里的胎兒是誰的都不知道吧?大約一個月前,和你發生性關係的那個人最有可能。」
——還能有誰!
他從小到大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唯一一次出格的事情,就是那個晚上,和……
時殊站了起來,因為著急而拔高了聲音:「你有沒有告訴段醫生我的事?」
紀城眼裡閃過尷尬,躲開時殊的目光:「……我說了。」然後他又快速問道,「你是段醫生的什麼人?我以為你肚子里……」
「開什麼玩笑!」時殊打斷了他的猜忌。
「抱歉……」
時殊顧不上尋思這個紀醫生到底在想什麼,他腦海里的念頭是,段非如果知道了這件事,那麼,時含章肯定也知道了。
他心亂如麻,這個時候既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這個情況,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時含章。
這時候,猶如封閉孤島一樣的房間傳來了敲門聲,然後不等被應允,門就被直接推開了。
時殊和紀城齊齊望過去,紀城本來似乎想開口破罵不請自來的人,但是看到來人生生停住。
時殊睜大了眼睛,看到推門而入的兩個人,站在偏後一些的那個男人足足有一米九,望進來直直就看向他,深邃的眼睛像聚滿了風暴。
時殊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怯弱,往後連退了幾步,然後便看到時含章繞過段非,直直的往他走過來,一臉的志在必得。
時殊腦海里狂風豪雨想起昨晚夢裡猶如被禁錮的窒息的感覺。然後很快,過去幾個月恍惚卻真切的記憶也湧上了心頭,這個男人是他無憂無慮長到十八歲後,摧毀一切的噩夢。時殊無法控制自己對他紮根的恐懼,他想逃離這裡,逃離對方。
時含章厭惡他,鄙視他,對他從來沒有生過什麼感情。
——時殊無比深刻地認識到這些,但是在時含章看過來的這一眼裡,他突然察覺到了濃濃的不妙和危機感。以前的時含章大概恨不得把他丟到他看不見的地方,但是現在,他想逃離,可能時含章都不遂他願。
時殊還沒更多意識到肚子里意外有了個孩子會帶來多大的麻煩,但是心裡不禁回想一個月前那件事,如果不是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