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那段路拐兩個彎，也就五分鐘左右，不過時殊感覺出來離夜總會的大門有一段距離了，無意識地，他記住了來時的路線。

在這五分鐘里，劉虎已經非常諂媚地把他能吹的東西都吹完，在劉虎描述里，金老大簡直像神明降臨這篇街區，帶領他們這幫混混走上康莊大道。

時殊：「……」

他對劉虎的印象就是收保護費的，也不知道人傢具體業務是啥，心裡只覺得好笑，在見到金磊後，心裡僅有的那點危機感也消失了。

金老大就是很傳統意義的……大齡混混？個高，一身肉膘子，帶了晃瞎眼的金鏈子。帶了點魯莽的匪氣，但是不是兇徒。

是的，雖然時殊進來的時候還有幾分警惕，但是在他的眼裡，這些陰溝老鼠——陰溝老鼠劉虎的上級，也就是大一點的老鼠罷了——只會藏在黑暗潮濕的地方仗勢欺負弱者，沒有殺人越貨的膽量，不販毒不真正涉黑。小時候他被真正的亡命之徒綁架過，見過走投無路的惡人有多可怕，劉虎看起來一身痞氣，他也從沒怕過對方。

只是時殊忘記了，現在在劉虎和金磊的眼裡，他就是那個拖進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就可以分食的弱者。

金磊旁邊還有兩個黑衣人，他懷裡抱著一個夜總會的小姐，只是表情很漫不經心，劉虎敲門報上名字，帶時殊進來，他就一副正經模樣地把那小姐推開。

「出去吧。」

他說著，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然後站起來，視線越過了劉虎，鎖定了時殊。

時殊和他對視，從他的眼裡看不出情緒，但是心裡頓生出點不安。畢竟金磊站起來足足快一米九，他一個人又頂兩個人壯，屋裡還有另外兩個彪形大漢保鏢，氣勢可非常唬人了。

時殊強裝鎮定，他什麼場合沒見過，還不至於就這麼被嚇到。

不過，不等他開口說話，劉虎率先開口：「金老大！讓您久等了，這就是我說的小十。小十，和金老大打個招呼。」

時殊硬邦邦的開口：「你好。」

這已經是他最大禮待，至於鞠躬還是握個手什麼的，想都甭想——尤其剛才進來，時殊還瞄到金磊的手放在那個化著濃妝的小姐的裙底，做的什麼齷齪事一想便知。

金磊頓時臉就拉下來，但是又立刻笑起來。

溫順的綿羊哪裡有野蠻的小貓來得刺激呢？

「你是劉虎的人？」

時殊眼角一抽，也不懂到底啥含義，直接否認：「不是，我在他管的那片區住。」

金磊不緊不慢：「虎子的地盤，是我給他權利管的。」

言下之意，這地還是他的。

時殊差點想開口說我國土地都是公有制的，不過還是沒開口。

劉虎哪裡聽不出金磊的意思，心裡琢磨著這禮物真是太對金老大胃口了，要換個人對他擺個臭臉，再漂亮的娘們保準直接被他扯住頭髮往牆上砸了。

他連忙撇清自己：「是是是，我就是在金老大手下討口飯吃罷了。」然後他又繼續說：「金老大，小十聽說您想做點生意，我便帶他過來看看，您要是看著孩子討喜，讓他給您幹活。他可是名牌大學出來的。」

時殊冷哼一聲。

劉虎從剛才到現在，說辭換了一遍又一遍，只是他之前就見過這人怎麼面不改色地扯謊，不過當劉虎這人人品不佳，也沒深入探究為何他要在時殊和金磊兩處都編造謊言。

金磊一愣，但是立刻就反應過來，而且笑得更加親切了。

「大學生！虎子行啊，給我找來這樣的人，我便是如虎添翼了！」

劉虎連忙笑笑說「沒有」。

他心裡暗罵了一句低俗的髒話。金磊私底下那點說不得的愛好，就是特別喜歡清純的學生，小情趣就是讓夜總會的小姐穿高中生制服。不過要說真學生，他還真沒碰過。

金磊欣喜地笑了幾聲，越看越覺得站在他面前的青年冷艷又清純，一看就是還沒經人事，他腦海里已經開始上演小電影，滿腦子如何把對方冷冰冰的偽裝擊碎，讓他害怕驚恐地哭泣求饒。

金磊平時不玩男的，但是太漂亮的，只要洗幹凈了，他也不介意嘗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