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航想著，既然只是拍戲，那自然沒有在怕的，自己之前多辛苦的戲沒接過，不差這一部。

華博衍看到司航把合同翻到片酬那裡，便兀自在心中給出了答案。

想來司航大概還是為了錢。

華博衍不滿道：「黃導，這片酬和你剛才說的投資比起來，我怎麼感覺像是在打發要飯的？」」

饒是他不想管閑事，都覺著那價格有些說不過去。

司航：「......」

他看起來像要飯的？

華博衍久居上位，跟黃書朗這種級別的人說話，從來不會過多顧及什麼，卻沒想到聽者有意，不小心傷了司航的自尊。

「明白明白，這合同上寫的只是五成的預付款。」

「嘖，嘖嘖嘖……」蘇殤隱湊過來捏著那合同瞧著上面的數字直搖頭。

司航怎麼說也是博衍看上的人，這黃書朗這麼摳，不是打自己的臉嘛。

「華總？」

司航覺著兩倍的片酬已經很多了，哪怕是華博衍的投資，以自己的資歷，應該也值不了更多了。

誰知他剛想開口，卻被華博衍按住了手。華博衍是在幫他，這一點他很清楚。男人的手沒有加任何力道，卻帶著濃濃的不容置疑。

感覺到男人的手指輕輕在他的手背上點了兩下，司航便乖巧的保持了沉默。

青年難得露出的一絲柔順，像是能瞬間把男人的心填滿。

「要不然，三倍？」黃書朗終於再次開口，看到華博衍漸緩的臉色，緊接著道：「華總，那咱們剛才說的投資?」

「黃導沒問題，我自然沒問題。」

「華總英明神武。」黃書朗雙手合十，點頭如搗蒜，彎著腰對華博衍感恩戴德，之後又敬了幾杯酒才終於消停。

「剛才的打賭.....？」

華博衍並不理會黃書朗，心裡一直想的是剛才和司航打賭的事情。

「博衍，你怎麼在這？」

誰知剛一開口，就被人打斷，若說心裡沒有惱火，那是不可能的。

「你們包廂門開著，我路過剛好往裡面看了一眼，就看到你了，博衍，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啊。」姜可站在包廂門口一臉驚訝。

原來，李莉莉去衛生間補了個妝，回來後就飛奔到了蘇殤隱的身邊，忘記了關門。

路過的姜可剛好看到了坐在包廂正中央的華博衍，還有身邊的那個青年。姜可的眼神暗了暗，又在瞬間恢復正常，趕緊陪著笑進來打招呼。

姜家這些年在帝都混的還可以，主要家裡長輩會來事，跟華氏的關係處的不錯。

她是姜家唯一適齡交際的名媛，被家裡長輩帶著出席過幾次場合，見過華博衍後，她的司馬昭之心，便昭然若揭。

華博衍惦記著兌現自己的賭注，完全沒有打算搭理不相幹的人。主要是，他壓根沒想起來這女人是誰。

「博衍，你身邊這位是誰啊，我怎麼不記得是哪家的公子？」

姜可見華博衍眼神全在司航身上，猜測出華博衍大概是男女通吃，心裡直犯噁心，但又不死心，繼而出言挑釁。

司航沒想到自己竟一腳進踏了修羅場。

華博衍果然如媒體報道的那般到處留情，在私密性這麼強的包廂里都能有聞著味找來的。

剛剛霸道又不失溫柔的維護自己，也許只是強大的人類對小貓小狗偶然生出的一絲憐惜。

不是為了感動他自己，就是像神明一般在普渡眾生。

總之，與愛情無關。

畢竟男人下午才剛剛說過，並沒有喜歡他，是他想多了。

司航看著姜可帶有強烈挑釁的嘴角，在晃動的光影下抽動。

倏地抬起頭，微笑的對上人的眼睛，他的笑容鬼魅如花，不倫男女，看到這一幕都會驚艷不已。

「你誤會了，我也是剛進來，和他根本不認識，我是來找黃導的。」

過於複雜的人際關係，尤其是男女關係，司航根本應付不來，只想撇的一幹二凈。

青年美不自知，卻因語氣太過誠懇，不僅姜可信了，就連只看到他側臉的華博衍都差點信了。

司航說完，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小心虛，趕緊拿起桌上自己帶來的那瓶優格喝了一口。

這時，姜可突然看到了黃書朗。

「黃導？和我爸聊著聊著突然說有事走了，沒想到原來在華總的局上，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姜小姐，抱歉啊，我是偶然遇到華總，還請您別和姜總說，替我保密成不成？」

黃書朗沒想到今天的事情都這麼巧，趕緊雙手合十向姜可求饒。

「放心吧，我不是多嘴的人。誒？他不會就是你跟我爸說的很漂亮的那個演員吧？」

「是，司航就是我們這最漂亮的，看看，比女人還美......」

華博衍虎視眈眈在那杵著，黃書朗也不敢多說。

姜可卻恍然大悟，明白了一切。她主動坐到司航的身邊拉著他的胳膊故意噁心他。

「司航，長的真的是挺不錯的，我爸就喜歡你這種小哥哥，要不你跟我去隔壁坐坐吧？」

司航也恍然大悟，原來黃書朗開始讓自己陪的人不是華博衍，而是這位姜小姐的父親。

「不用了，我和姜小姐的父親也不認識，而且我現在在陪華總。」

司航看向華總，用無助的眼神在無聲的請求他的幫助。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想去隔壁的。

「哎呀，黃導，快和司航說說，他若是去了隔壁，我爸准能立刻答應給你的電影投資。」

姜可像是全然沒有發現司航情緒在瞬間發生的變換，故意這樣說是為了在華時霆面前貶低他的身份。

姜可想讓司航知道，他就是個戲子，一個出來陪金主喝酒的玩意。

「這個嘛，我的電影......」黃書朗有些招架不住，又不敢直說。

「他的電影我投了，所以司航只能陪我喝酒。」

華博衍自然把剛才姜可的話聽了個仔細，臉色陰沉至極。

沒想到這黃書朗原本是打算將司航送給別人的。自己只是順便撿了個漏。

「還不走？！」撿漏的華總一點顏面不留，直接開口對姜可下逐客令。

「姜姐姐，來這邊坐，介紹你認識我家莉莉寶貝。」蘇殤隱趕緊出來打圓場。

司航知道剛才是自己誤會華博衍，而自己被送給老男人又轉給華博衍的事實，讓他感到無比的羞愧。

羞愧之餘，還要請華博衍幫自己解圍，他抿著唇半天沒說話。

「怎麼謝我，嗯？」華博衍湊到司航的耳邊低聲道。

他並沒有顧及到司航作為一個十八級藝人此時快要破碎的自尊心，而是再次提起剛才的事情。

這讓他方才所有仗義的相助變了味道。

司航心裡發寒，他早該知道華博衍幫他只是為了那自私又霸道的佔有欲。

因此，事情才剛完，這男人就急不可耐的來問他要「回報」。

「任憑處置。」司航道。

華博衍大概也是喝多了，他勾唇一笑，眾目睽睽之下打橫抱起司航。

「這就去兌現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