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殺他的啊！他那麼老了，那麼油膩的一個老男人居然想艹我啊！那麼噁心的手搭在我的肩頭，還摟我的腰，我都快吐了！他把我當成賣屁股的那種人！」小六跪在一旁，掉著眼淚，有些狂亂地說道。

「我都不想和他玩下去了，我當時已經走了，可他居然跟了進來，他，他，他還對我做了那麼那麼噁心的事……肥胖、庸俗、惡臭、油膩，就是這樣的男人居然對我表現出色眯眯的樣子，我要被噁心死了，我當時恨不得馬上殺了他！殺了他！」小六低頭咳了一下，差點被喉嚨口的痰嗆住，他實在太難過了，哭得整個內臟都在抽痛。

「可，你殺了他啊……」虛弱至極的嗓音響起，徐清風萬萬沒想到自己能聽到這樣的自述，小六平時是浪了點，但他怎麼可能會殺人！

小六驚悚地看向徐清風，看見他已經微微睜開了眼睛，一時間興奮竟然多過了恐懼，他過去抬起徐清風的上半身，心裡已經知道，他無法殺死徐清風了。

因為剛才徐清風的「死亡」讓他很痛苦，他無法再做到第二次了。

「別哭了。」徐清風的聲音十分沙啞破財，他艱難地看著平日里意氣風發瀟灑至極的小六哭得鼻涕眼淚滿臉，心裡也像破了一塊似的十分疼痛，他忍不住開口。

於是小六真的哭不出來了，他明明很想哭，可是眼淚流是掉不下來，不過小六沒在意，他悲切地看著徐清風，「清風啊，為什麼你能聞到血腥味呢？你知道麼？昨晚我過了一個多麼可怕的夜晚。」

徐清風難過極了，他曾經以為自己很慘，被鬼纏上，多麼可怕多麼嚇人！但是他錯了，小六被人纏上才嚇人！他甚至為此犯下了無法彌補的過錯！

「到底，怎麼回事？」徐清風痛苦地捂住脖子，手心不小心和傷口接觸帶來一陣麻辣辣的痛，他忍不住嘶了一聲。

小六很悲傷，他知道自己的普通生活結束了，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或許明天，名牌大學生殺人的新聞就會上熱搜了。他父母會哭著喊著說，「我兒子不是那樣的人」，他的親戚或許一邊安慰著他的父母，一邊背地裡對兒女教導，「書讀得那麼好有什麼用？最基本做人的道理還沒學會哩！」新聞媒體又跑過來帶節奏，說如今社會只注重學習的教育體制是不是有問題？

但他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要去自首，背負著殺人的過去太痛苦了，今天他能為徐清風一句話而對他起了殺心，難保他明天不會為別的人的另一句話而再次殺人！

太痛苦了！

「他想艹我，我就把他約出去了，跑到那個拆遷房，他還想艹我，不知廉恥地貼上來，自己年紀大得能當我爸的人了居然問我賣不賣？我就用板磚砸死他了。」小六已經做好去自首的心理準備，整個人平靜下來，甚至有些抱歉地看著徐清風，「我那時候手上都是血，恨不得跳進錢塘江，我把血擦在衣服上，把衣服塞進下水道。我進酒店就一直洗澡，一直洗啊洗，為什麼清風你還能聞到呢？」

徐清風也不明白，但他很快想通了，也許是因為自己現在其實已經不能算作一個普通人了吧？徐清風想開口，他想問，「如果我沒聞到的話，你會不會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但小六阻止了他，臉色終於紅潤起來，看上去很帥，「什麼也別說了我馬上送你去醫院，然後我就去自首。」

徐清風難過地看著小六，大好年華就因為一個人渣毀了，他作為小六的朋友，這個時候真的很恨那個已經死掉的老男人。

小六已經拿起手機打了電話，相信警察和救護車馬上就會來了，徐清風靠在牆上，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要不要通知一下你表哥？一會兒你要去醫院的吧？」小六看似已經放鬆下來，這個時候還替他考慮了。

「其實，我可以走，不然你，傷害罪，會更重。」徐清風想走，他現在的悲慘模樣如果被警察看到，他們會不會以為小六本身就是一個很殘忍的人？

「不用了，都到這個時候了，就讓我負責一次吧。」小六微笑著說，兩人沉默下來。

警笛聲很快響起。

「提前說再見吧，當然最好還是不要再見了，不然看到你，我會自責得睡不著覺。」小六開著玩笑，眼淚卻又掉了下來。

原來金口玉言不是萬能的，你看，他不還是掉了眼淚？徐清風這麼想著，眼前也一片模糊。

……

「我的天吶，簡直妖顏惑眾，顏值的顏！」星巴克店員無語地看著越來越長的隊伍，發現幾乎全場都在偷偷摸摸地看向坐在角落的那個長發男人。

「看他喝咖啡喝得那麼開心，我都以為自己是大師級的了！」另一位剛才給州平做了特調的人一臉甜蜜地偷瞄州平，「你說我會不會因為這門手藝嫁給他？」

「做夢！」一位明顯沖著州平來點單的妹子一點也不客氣地說道。

店員心裡好氣啊，但是還是微笑著給她掃了支付寶。

州平擺弄著手機，一條信息飛了進來，「老師，我去xxx人民醫院了，你要不先回家吧？去街上攔上面有TAXI字樣的車，我把地址發給你，你給司機看一眼就好。老師，你……應該不用鑰匙也能進去吧？」

州平看著信息，想回覆，可他猛然發現他不認識拼音……他只知道漢字，但不知道那些漢字怎麼用手機上這些奇奇怪怪的字體打出來。

哼╯^╰，州平眉頭一皺，喝完了杯子里的最後一滴後起身來到櫃檯，平時會阻止插隊的店員也只顧著盯他的顏而忘記說話了，「能再給我來兩杯和剛才一樣的麼？手機給你。」

店員覺得自己要被萌死了！一個勁地只知道點頭。

輕鬆拿到兩杯咖啡的州平來到街上，按照徐清風的指示攔到了車，他上車以後不顧司機的驚艷，「xxx人民醫院，謝謝。」

「哦，哦哦。」司機看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尷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