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青的話就像小狗的指令，顧言乖乖地回到沙發上坐著，李慕青清理完玻璃渣，端了個馬克杯過來，還拿著林恆送的那盒巧克力，放在茶幾上。

「溫水。」

「謝謝。」

兩個人並排坐在沙發上，一個喝熱水，一個吃巧克力。

李慕青拿了一顆巧克力，放進嘴裡，口腔的溫度將它慢慢融化，堅果的油脂香氣散發，微苦。

「好吃嗎？」

「嗯，為什麼喝醉了。」李慕青面前的顧言就像個慫包，李慕青說點什麼，顧言總是心虛。

「小恆快殺青了，下部戲也談得差不多了，心情好就，就喝了點。」

「哦？你不是心情不好才會喝酒麼？」

李慕青太了解顧言了，而且小恆走的時候說的那些，今晚的酒局李慕青也猜得七七八八，不過是顧言上次替小恆送來巧克力後察覺了什麼，再加上李慕青始終如一得冷淡反應，找小恆發泄鬱悶去了。

「人總是會變的嘛，這不是你說，我也變了！」顧言心虛但又不願承認，李慕青語氣里的微妙他也沒有聽出來。

李慕青又放了一顆巧克力到嘴裡，顧言忍不住問他，「你真的只是喜歡巧克力嗎？」

「嗯！新出的口味，要嘗嘗麼？」

顧言聽李慕青這麼一說真是煩得撓頭，這巧克力，竟然贏了他顧言！

「行，我倒要嘗嘗它多好吃，是什麼新口味！」說著顧言就伸手準備拿巧克力，李慕青將他手臂一拉。

雙唇貼合，有人不知所措。

顧言整個人凍在原地，李慕青溫熱的右手滑到顧言臉上，遮住他充滿驚訝的眼睛。

短暫的吻結束，李慕青輕聲問：「嘗到了嗎？」

顧言抿了抿嘴唇，喉結緊張地吞咽了一下。

「可以、再嘗一次嗎？」顧言看不見李慕青的表情，也不敢動，但貪心和歡喜促使他說出了請求。

回答是唇上的熱烈，微苦，和堅果香氣。

情深至深吻，無關慾望，顧言雖戀念不舍，還是停下來。

拿掉李慕青遮在他眼前的右手，握在手裡。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不是想嘗嘗麼，巧克力。」

世上有兩種生物嘴最硬，一是死鴨子，二是李慕青。

顧言真是拿他沒辦法，站起身站在李慕青面前，單膝跪著。

「你這是？」

「李慕青。」

「你幹嘛？」

「以前我以為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後來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了，不是友情是愛情，那一刻我覺得是我玷污了我們。」

「但畢業典禮下台後我擁抱你，你感覺到了你的心跳，那一刻我覺得你和我一樣的，一切像清風明月，豁然開朗。」

「可那天晚上你卻拒絕了我，我現在，真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慕青看著一如當年表白的顧言，時光只帶走了他的衣品。

李慕青拽著半跪著的顧言，一起坐到地毯上，從俯視變成平視。

「不想回答了，你自己體會。」

衣料褶皺，脫離，礙事，被甩到一邊，呼吸在深夜的寂靜中變得吵鬧。

「喂，李慕青，」胸口起伏但努力平順呼吸，顧言抱著李慕青，讓他枕著自己的手掌。

決心和熱氣在李慕青耳邊刺激。

「你不說，那我就抱你了。」

時間不朽愛意，深情穿透身體，晨輝與夜色交融，是嬌艷的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