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主擊殺巫女後不到半個時辰，銀髮女誕下兩名男嬰後暴斃而亡。新主悲慟在血泊里不斷喚那銀髮女，那死咒在銀髮女的血泊中顯現，新主震怒，遂將巫女屍首懸於城門，第二日，便開始絞殺祭魂司殘黨，歷時四年有餘。」

崇寧聽得忘記放下茶杯，就那麼懸在空中，趕忙問說書先生：「那，那兩個孩子呢？」

「那雙子說來也奇怪，身來身披仙澤，一子可窺人心，名喚季雲，一子可言未來，名喚蓮雨。卻因死咒頻發意外，雙生子互愛，卻總是誤傷對方，弈風看在眼裡卻無可奈何，這死咒難解啊，弈風尋遍四海也未得解法，只得將其中一個孩子送去奉天寺，另一名留在宮中便是當今的太子。」

「季雲？怎麼和那小子一個名字。」崇寧並沒有在意，只覺得是同名之人，崇寧追問道：「那再後來呢？」

「如今那孩子送走已經十四年了，這十四年來懿州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沒想到這百姓無情，竟說那季雲孩兒是災星轉世，哎，人心不古啊。小姑娘，這故事到這就結束了，那兩個孩子如今分割兩地，那死咒雖未解，但這麼久都平安無虞，想必只是皇後碰巧難產而亡罷了。」說書先生咳嗽了一聲，裝作無意的繼續說：「那姑娘說好的銀子？嘿嘿。」

崇寧扔下那銀錠，離開茶館，低著頭走在夜市中，有些失落，「故事的結局，都是分離嗎。」

「崇寧！」遠處戲館二樓的有人叫住了她。

崇寧抬起頭：「季雲，是你！」

「上來坐坐吧！心情會變好的。」

崇寧上了戲館二樓，可是除了季雲一個人都沒有。季雲穿著白狼裘，木簪將頭髮挽在腦後，額前的一縷髮絲太過順滑溜了下來，襯得他英俊的臉更加美好，修長的手指調整著琴弦，除了幹粗活留下的老繭，完全看不出他僅能和顧大娘一家糊口的窘迫。月光在烏木窗外搖晃，璀璨著他的銀髮，他的目光從琴弦游到崇寧的眼眼睛，像會動的畫，崇寧看得入了神，但眼神剛剛互相觸碰，就驚得她垂下了眼睛。

「崇寧姑娘，在下遙望姑娘臉上有些不喜，可否演奏一曲，以驅姑娘這月夜鬱悶。」他板正的盤坐在一架琴前，期待地看著崇寧。

崇寧看著他身著華服的樣子還沒反應過來，眼神又和他對上，臉頰發燙，慌亂且不知所措。

「那在下，就當姑娘想聽。」

淡盪之意，琳琅之音。陽春白雪，落於佳人。

曲罷。

崇寧不敢轉頭看他，卻不知他已經坐到了她身邊。

「你為什麼不看我？這窗外風景我看過千百次，今日你走過，我才方覺不同。」

崇寧忽地轉過頭，兩人離得那麼近，連心跳也似乎能聽到。

崇寧從來沒有這種體驗，她不知道如何應對。

崇寧焦急地思考著。

『不同，什麼不同？』

『我，我該說什麼？』

『我覺得臉好燙所以不敢看。』

『窗外，什麼窗外？』

『不不不，我的臉為什麼會燙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