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醒啊？」徐嘉余拿手在季蟬眼前晃晃，「我以為你就休息一會，現在都第二天早上了，你之前多久沒有好好休息了啊？」

徐嘉余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天季蟬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和死氣沉沉的樣子，大約估計一下應該至少五六天了，因為他之前聯考失利的時候，他就那樣，睡一會突然驚醒，就算僅僅是睡了十分鐘，那時候他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於是他對季蟬的悲慘濾鏡又多了幾分。

「嗯。我睡了多久了啊？」季蟬在床上四處摸索自己的手機，眼睛都沒有睜開就開始找手機了，也許這就是年輕人的現狀吧。

「你手機被我拿去充電了，別找了。你趕緊起來去洗洗，然後我們出去買東西。」徐嘉余幫手機充電器拔下來放在季蟬枕頭旁邊。

季蟬的充電器徐嘉余昨晚找半小時也沒有找到，這個還是找張陽借的他的備用充電器。

「你充電器塞在哪裡了？我昨晚找半天都沒有找到，你這個還是借張陽的呢，本來還想把你叫起來問你充電器在哪裡呢，但是看你睡得挺熟的樣子，又沒好意思叫。我幫你還給他了啊，你趕緊起來。」徐嘉余抓著充電器就走了。其實離走著還有好久呢，只是提醒他一下，怕他忘了這回事兒，還能順便留給他睡一個回籠覺的時間。

季蟬昨天一天睡將近12個小時，現在早上起來整個人就跟散架了一樣。起來的時候還是迷迷糊糊的，整個人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好像在回想現在在哪裡一樣。不過還沒清醒完，他就已經一頭鑽進了衛生間洗了把臉。

季蟬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有點不可思議，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整個人變得這樣沒有生氣，好像從被舍友攔住不給進宿舍，幫他所有東西扔出來的時候，就開始很久睡不著覺了。

整個人就算很困，眼睛也很酸，但是就是睡不著，什麼也不想幹，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昨天是他這幾天唯一一次睡的這麼香的時候。既然已經搬離了那個宿舍，就不用在想那些事情了，新生活今天就可以迎來改變了。

「你這麼快就起來了？」徐嘉余聽見有人下樓的聲音，穿外套的手一頓，果然他還是不太適應和別人住一起。

「再睡就傻了，張陽和宋楷呢？還沒有和好嗎？」季蟬掃一圈周圍都沒有看見他們倆的身影，以為是倆人吵凶了都離家出走了。

「早和好了，晚上我下樓倒水喝的時候還看見他倆抱在一起看電視呢，我們今天一定要去買一個飲水機放樓上，我真的不想再喂他們喂狗糧了。」徐嘉余痛苦的捂著頭髮誓。

「那他們倆人呢？」

「昨天晚上估計他倆很晚才睡吧，應該還沒有起。」他說完抓著桌上的鑰匙就準備出去。

「你要去幹什麼？」季蟬叫住徐嘉余，「我去給你們三個買早餐啊，你們難道不吃早飯嗎？」

「吃。」

「那我走了啊。」徐嘉余說完就打算出去，突然停了下來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季蟬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被喜悅的笑容給佔據。「行啊，你等等我。」這一幕在多年以後，在他的心中仍然記憶深刻，也就是徐嘉余的那一句話，讓他更堅定了此生非他不可的信念。

兩個人並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徐嘉余有點難受的說，「這早上哪裡來的這麼多人啊，我今天剛穿的新鞋，你看我這都被踩，不知道第幾個腳印了。」

「早上都是這樣的。」季蟬看見這一幕讓他又想到了國中時在這裡和徐嘉余擦肩而過的場景。那天學校里的領導推薦季蟬去參加一場市裡的比賽，並且很有信心的認為他可以為學校爭奪一個第一回來。而徐嘉余正好也被邀請去了一場市裡的籃球比賽，一個人抱著籃球往東走，另一個人背著書包向西走，撞到對方的時候，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說一句對不起，就已經走遠了。

「你早上喜歡吃什麼啊？」徐嘉余拎著一籠用塑料袋裝起來就包子和幾根油條，嘴裡喝著一杯豆漿問。

「我吃餛飩。」

「這麼巧我也很喜歡早上吃餛飩唉！」徐嘉余驚喜的說。「我知道這裡有一家特別好吃的小餛飩，我從小就在這吃，基本上每個月都會來那麼個三四次至少。」徐嘉余左拐右拐帶季蟬拐進一家小店。裡面沒有幾個客人，房子還很小，但是裡面看起來卻很幹凈。

「張婆婆？你在嗎？」徐嘉余敲了敲玻。

「誰呀！」玻璃上倒映出一片陰影，是一個稍微有一點胖的老婆婆，走來的時候手裡還端了一個盆，看著他走路慢悠悠的姿勢，這個盆應該很重。

「哦！小徐啊！」老婆婆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看了老半天才認出面前的人是誰，「你好久沒來了！是不是高三的課程太忙了？」老婆婆圍著徐嘉余轉了幾圈說，「你看都把你給餓瘦了，要是餓了，你多來婆婆這吃點啊，婆婆不收你錢的。」徐嘉余有點無奈的說，「張婆婆，你看錯啦！那個是我的朋友！而且我今年都已經大一了。」「哦哦哦，看錯了，你這朋友長得跟你可真像啊，還是原來老樣子嗎？」「對，旁邊這個跟我一樣，不要香菜。」老婆婆也不知道聽沒聽見徐嘉余說的話，一腳輕一腳重的走進廚房弄飯了。「你別放在心上啊，她這人有點老了，但是你千萬別說給她聽到了，她到時候可能會接咬人的跟兔子一樣。」徐嘉余貼在季蟬耳邊小聲地說。「小徐啊！你是不是跟你好朋友說我壞話啦！」老婆婆的聲音從遠處悠悠的傳來。「沒有呢，我在跟他誇您做飯好吃！」徐嘉余拉著季蟬到靠門口的地方坐下，「你可不知道當時我初三的時候她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