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生氣了啊？」徐嘉余拽著季蟬的手臂問，「我沒有。」季蟬用力甩了甩被徐嘉余禁錮的胳膊。「那你剛剛……」徐嘉余話還沒有說完，季蟬突然轉頭，他眼睛紅紅的，眼淚在眼淚打轉，「我有什麼資格生氣，你要是說你討厭它就不要跟你有交集，你是不是就喜歡又當又立？我就活該被她說是不是？」徐嘉余看見季蟬哭有點不知道怎麼辦，說話都有點結巴。「我哪裡……哪裡有哦，我明明也幫你說話了啊，我雖然討厭她的為人，但是她是真的可憐。」「那你就可憐她去。」這次不知道事因為季蟬用足了力氣，還是徐嘉余卸了力氣。一個一言不發往前走，一個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張陽和宋楷正好報完名回來，看著徐嘉余傻傻的站在那裡以為出來什麼事，張陽上去手還沒有碰到他的肩膀徐嘉余就突然轉頭，「趕緊走。」倆人對視一眼，打趣的話堵在了嘴裡，跟著徐嘉余往觀眾席走。宋楷仰頭指了指走在前面的徐嘉余「他這是怎麼了，他跟真的跟他妹妹吵架了，你不是說他沒有妹妹嗎？」張陽撓了好久的頭，「可是我去他家都時間從來沒有看見什麼妹妹啊，也沒有聽我媽說過他家有妹妹了啊。」走在前面的徐嘉余突然停下了，「我沒有妹妹，你們為什麼也會相信這些東西？」倆個人在專心聊天，並沒有注意他停了下來，一下子撞到了他身上。「你幹什麼突然停下了了？」「我說我沒有妹妹。」「那你犯什麼病？莫名其妙。」宋楷嘀咕。「而且我們也沒有惹你，你給誰甩臉子呢？」同樣的話徐嘉余短短一小時里聽了倆遍。是不同的人，也是因為不同的事情。徐嘉余站在那裡不說話。「好了，他心情不好你看不出來嗎？」張陽象徵著說了宋楷幾句。「好了徐嘉余，你也別怪他，你態度確實不好，我們一來也沒有幹什麼，你要走我們也跟著你了。」聽著他們里啊的一唱一和聽得徐嘉余心煩。「我沒有事，你們先走吧。」

他好像突然體會到了季蟬的感受，就算生氣了也沒有辦法跟別人訴說，忍久了遲早要暴發。他一邊走一邊無聊的踢著石子，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根季蟬相識時第一次聊天的池塘邊。不過這次卻是吵架了。「難道我心情不好的時候說出的話真的很扎人嗎？」徐嘉余想不通，拿著從旁邊小樹叢掰下來的樹枝，蘸著水在地上畫著圓圈，好像想那個俗語說的一樣：「畫個圈圈詛咒你。」「什麼狗屁東西，見鬼去吧！」說著幫一路上踢的石子拋進湖裡。這次的打的水漂各位的遠，徐嘉余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慌，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從他身邊遠離。

扔石子都聲音太大了，吵到了旁邊的主任，他手裡拿這個根小棍子，尖聲說著，「那個讓在那裡幹什麼的！為什麼運動會不去觀眾席，在這裡幹什麼的！還敢往湖裡扔石子，你高中老師沒有教過你嗎？」徐嘉余第一次被人不分青紅皂白的罵。他這一段時間的怒火都堆到一起，朝主任喊到，「沒有！」就從地上爬起來就往人群里跑，邊跑邊掉眼淚，他好像突然理解了，有的時候一個輕飄飄的話就能擊垮一個人，是真的。這一下有種讓他重回高中時代：

那時候他們好像也是這個時間，他和宋楷還有張陽一起翻牆逃課，被教導主任抓了個正著。不過這次是他孤身一人了。他們那時候也事年輕氣盛，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主任也是拿著教棍衝上來要拉著他們。但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個人，不知道和主任說了什麼，主任就跟著他一起走了。徐嘉餘一直很想感謝那個人，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自己而作，但是為他解決了一次記大過的機會。他快要跳下圍牆的時候突然很想回頭，正好和那個人對視上了，但是很快他就跳了下去。他那時玩了一個通宵，等想起來的時候早就忘記了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了。但是今天場景重現，他好像想起來了，那個人他可能還是認識，在腦海里幫有可能的人全部過了一遍但是全部都對不上號，這時他想起來季蟬剛剛突然回頭的臉，眼眶很紅，卻堅持著不讓眼淚落下。他竟然和自己記憶中的臉重合了。

「你剛剛幹啥去了？怎麼一身的汗？」張陽看著滿頭大汗的徐嘉余有點想不通。「你那個妹妹好像走了，不過聽別人說還哭了。」宋楷想起什麼說。徐嘉余有點驚訝，因為他們剛剛吵過架，但是他們彷彿全部都不記得了一樣。徐嘉余想，應該時大家都沒有幫別人放在心上了吧。「沒什麼，剛剛被主任追了。」「你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了啊，大學還能被主任追的滿校園跑？」宋楷有點不可置信。「也沒有什麼，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在看運動會就我在那裡吧。」「哦。」宋楷應了一聲就不再講話。低頭手飛快的打著字。

「季蟬說他明天不來打球了。」宋楷頭也不抬的說。「他怎麼了？生病了嗎？」徐嘉余聽見以後整個人都很緊張，都緊繃著，但是他好像不自知。宋楷掃了徐嘉余幾眼，眼裡全是諷刺，「他說摔傷了。」「那他嚴不嚴重啊？」「還好，但是不能打球了。」宋楷不願正眼瞧他，要是早這麼關心就好了，但是現在晚了。為什麼有的人總喜歡等快要失去了才能惋惜呢？他是看不出來季蟬喜歡他嗎？還是裝作不知道享受這樣的曖昧氛圍？宋楷不想細想，這不能算是他的好朋友，但是絕對關係也差不了，如果人家根本不在意這些呢？不肯定不在意，他能那麼關心季蟬，又怎麼可能不在乎季蟬喜不喜歡他，對他有沒有好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