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他必須立馬跟馮野松講清楚，這樣下去他擔心先淪陷的會是他，他絕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

葉古榕擺出一副大哥哥模樣，耐心又真摯地問：「小馮，你跟我說實話，你真的是直男嗎？」

「？」馮野松聽到這話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他當然是直男！

但他看著葉古榕眼，發現裡面透露出來全是善意，很不自在地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聽到這話，葉古榕基本百分百確認了他的情況，這就是正處在對自己性向模糊期的青少年標準反應。

他更加感到自己責任重大，他一定要給馮野松做好心理輔導工作，希望他能接受不一樣的自己。

好歹同門一場，他不希望馮野松在這樣掙扎的時間段里感到孤單，能撈一個是一個，畢竟對自己也沒什麼損失。

他習慣在能力範圍內表達他的善意。

因為他體味過那感覺，壓抑而崩潰，恨不得向全世界公布，沒錯，我就是同性戀，但是和同性走在街上被注視時，也會感到莫名的恐慌。

他記得他最嚴重的時候，一個星期沒出過出租屋，躲在出租屋裡看了他能找到的所有有關同性戀的書籍，電影，電視劇。

最後開門走出去時，他只是更加了解這個相似的群體，但是卻沒有徹底說服自己屬於他們。

那種孤獨感很微妙，是不屬於任何一個群體的孤獨。

直到遇到了曾越，一個溫柔儒雅的紳士零，也喜歡儒雅的男士，所以當時他會看上葉古榕。

在曾越不停的開導下，葉古榕不斷理解並且很好的接受了自己。

只要能說服自己，世上所有的事都不會太難。

他在那樣的年紀里遇到了曾越，是他莫大榮幸。

他先前一直在猶豫，他不確定要不要幫馮野松這一把，畢竟他是馮老的孫子，他不清楚馮老這樣的人對待同性戀是怎樣的看法。

但現在他早已說服自己，他只是想幫一個懵懵懂懂的青年。

葉古榕收拾收拾懷舊的心思，認真而嚴肅地看著馮野松說了第一句話，「不要因為你的性向而感到恥辱。」

「這是我想說的最重要的一句話。」

「在你十九歲的年齡里，意識到自己的性向算不上太晚，但也不早了。」

馮野松聽到這話一臉懵，這什麼意思，葉古榕要搞什麼。但他沒有制止，反而繼續聽他說。

「你會面臨很多壓力，來自家庭的，社會的，甚至是你即將報道的學校的，也可能來自你朋友的。」

「哦，對了，你好像有女朋友，以我的價值觀來看，我認為你最好不要耽誤這個姑娘。」葉古榕嚴肅的說。

「每個父母養孩子都很不容易，人家女孩子在家裡受了二十多年的寵愛，不能說到你家了之後，你心裡是空的吧，除非你真的能確定你很愛她，不然別拽著她。」

「但這隻是我的一點看法，你完全有最終決定權。」

馮野松看著葉古榕的嘴不停的開開合合，那些話都進了他的耳朵，但他半天就聽到了幾個關鍵詞。

「性向」「壓力」「女朋友」

他不由得震驚於葉古榕的想像力，他腦子飛快運轉，最後發現葉古榕把他當做是gay更有利於他計劃的進行，而且殺傷力更強。

想到這裡馮野松欣然地接受了他新身份，一個懵懂無知的gay。

葉古榕看著他迷茫的雙眼，繼續講述著他的看法。

「如果你不打算承認你是一個gay，那麼我最後的希望就是你能徹底藏好你自己，並且祝你一切順利。」

「如果你選擇尊重自己的性向，那我也勸告你，同性之間的愛情也很尊貴，別用你的前列腺去玷污了一份純真的愛情。」

他之所以這麼說，完全是因為透過今晚的經歷，基本得出結論，馮野松是典型用前列腺思考問題的gay，根本不會注重靈魂的交流，只會在意身體的交融。

「另外是人都會有心理需求，至於你怎麼解決你的生理需求，那是你的事，但是希望你在這途中能夠合理地尊重每一個人。」

馮野松聽到這裡問了一句，「那我也應該像你一樣在酒吧仔細物色嗎？」

葉古榕沒想到他會來這一茬，但他難得的沒有生氣，而是認真的說：「你或許應該找一個能夠與你相伴一生的人。」

「無論是在健康安全方面，還是舒服度方面。」

馮野松點點頭，彷彿若有所思。

然後也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葉老師，首先我先說最重要的一點，我不知道你從哪裡道聽途說我有女朋友，但是明顯的是我單身。」

葉古榕聽到這裡鬆了口氣，他真心不希望馮野松去禍害別家姑娘，這對於任何一個女孩都是不公平的。

「另外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不會以我的性向為恥，我選擇尊重我的性向。」

「最後我在途中會注意保護自己的安全。」

說完這些葉古榕放心了一大截，他自然是不相信以他自己的力量能夠徹底寬慰他。

但希望他在後面的道路中，別走的那麼痛苦。

「嗯，睡吧。」葉古榕現在看他更像是在看小孩子，也不計較之前馮野松那些冒昧的行為了。

他完全理解成馮野松不確定自己是gay，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孩子氣的好奇。

他突然產生了一種罪惡感，對待這樣的孩子自己都差點擦槍走火。

真不是人啊。葉古榕心裡想到。

但是馮野松並沒有如他的願睡過去，而是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把他摟到自己懷裡。

「葉老師，你好軟，抱著真舒服。」馮野松心情高興的不行，他雖沒預料到自己會對葉古榕做出那些事，但能有這個結果他非常滿意。

但現在對於剛才那些行為的感覺明顯是意猶未盡，他不由自主地在心裡發問，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睡到他？

他很快意識到，這樣的想法和他本來的目的大相徑庭，原本的他只是想擺脫葉古榕而已，而現在自己只想睡他。

一定是他太騷了，所以讓自己按耐不住想法。

他這樣寬慰著自己，卻不知什麼東西早已發芽。

葉古榕聽到這話，惱羞成怒，什麼純情小gay，這明顯是老流氓。

按照他的口味，他不喜歡這麼小的，而且看今晚馮野松這氣勢，他知道他兩撞位置了。

而且這還是馮老的孫子，睡誰也不能睡他，除非他不想在白城混了，這樣想著想著慢慢就睡著了。

第二天睡醒的時候，葉古榕發現身旁的人早就不見了，而自己腹部痛的厲害，不知道為什麼過了一夜之後，居然連正常起身都這麼困難。

他有點擔心，心想要實在不行就去醫院看看吧，希望還能趕上自己的瀾庭獎截稿日期。

他真心不想放過這次機會，這次錯過了他就得再等三年，作為含金量很高的比賽，這麼多年來報名人數只增不減，不只是馮老點名要他參加的原因，對他自己而言，他也想去更大的舞台看看自己的實力。

能在瀾庭獎上奪得名次，你得到的不只是錢和名，對於大多數人來講，獲得這個獎後，圈內人都得叫你一聲老師。

葉古榕本不在意這些虛的，他只是想讓自己無悔而已，就像奶奶說的，書法這東西，本就是修身養性，有意的參雜些什麼在其中，都是玷污了書法。

對於人際關係什麼的，葉古榕幾乎是如魚得水，但實際他並不在意這些東西。

但是他也很很渴望自己能在瀾庭獎上提名，沒有年輕人不喜歡能證明自己的獎項。

所以他盼望著自己的腰能快點好，他希望自己能竭盡全力去寫那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