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關係還挺好。」敖清順嘴提了一句。

「是啊……他……我靠！」沈重燃本來還歡聲笑語的，結果一隻黑色的箭羽飛向了他們。

敖清凝神抬手，運用法力將箭羽接住，但當他張開時，箭羽變成了一團黑霧。

兩千年前人間魔神誕生，讓三界生靈塗炭，當時作為龍王的敖清對此一點辦法都沒有。

敖清現在還記得，那時的天空是黑紅色的，連帶著海水也變紅了，像是血染紅了天和海。

最後妖族合力做了一個封印法陣，但這法陣需要很強的驅動能力，需要一位大妖獻祭才行，當時敖清已經站在法陣中心了，是沈重燃比他快了一步，飛躍進法陣中心。

三人沒有太多的交流，車輛開始啟動，敖清搖下車窗，晚風從外面擠進來，拂過他的臉，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旁邊傳來衣服摩擦的聲響，是沈重燃。

敖清的目光看過去，現在的沈重燃是二十年前重生的鳳凰，和兩千年前的是不一樣的，雖然有著同樣的靈魂卻沒有同樣的記憶。

大概是他的視線太過明顯，看得沈重燃渾身不舒服，「龍哥，你別看我了，魔神的事……再說吧，看看妖協其他人怎麼說，如果還需要獻祭，我肯定會上的，畢竟鳳凰可以涅槃重生，不會真的死。」

「先別擅作主張，這事要告訴其他幾位組長，等商量之後再做決定，別亂來。」顧芳在駕駛位上說道。

她在妖協的職位不高，但很重要，因為喜歡研究律法，所以在人間是有律師資格證的，妖協的大小事情都是要她參與的。

敖清沒說話，他知道鳳凰的性格，就算他阻止，鳳凰也會像五百年前那樣縱身一躍。

今晚的月亮很亮，趙許野的手機適時發出警告，看著僅剩百分之十的電量，他嘆了口氣。

已經快凌晨了，敖清今天也許不回來了，要不先找個酒店住？也不知道他東西這麼多，酒店讓不讓住了。

就在他拿著東西想去找酒店時，一輛黑色轎車開著燈到了趙許野的面前，這車的玻璃貼了單項膜，他看不清裡面的人。

「趙許野？你怎麼在這兒？」敖清開門從車裡出來，沒等他回話，就直接打開車門，走下來，「等多久了？你怎麼今天就來了，也不說一聲。」

與此同時沈重燃在車裡躺屍，他是真的累了，小聲催促著顧芳快點開車走人，他要去床上睡覺！

顧芳用八卦的眼神掃了兩下車外的兩人，雖然很想繼續看，但她更想好好的活著，不敢惹敖清不快，所以立馬開車走人。

「抱歉啊，我不知道你今天就來。」敖清不知道趙許野等了多久，這麼晚讓一個男大學生在門外苦苦等待，夏末的晚上涼意深，不會生病吧，人類都挺脆弱的，敖清有些掛不住面子。

他開了門，把屋裡的燈打開，出於心裡的小愧疚幫趙許野搬了東西進屋，還順帶給了鑰匙，窩心地說房間里有空調，冷的話可以開。

但是這些舉動在趙許野眼裡意思就變了。

敖清在幫我搬行李，他在關心我！是不是說明他其實對我是有感覺的？這時候我是不是要說點兒什麼回應他？

「你是龍嗎？」趙許野嘴比腦子快，等人本就無聊，他在腦子裡已經把這個事兒想了很久，敖清的身份他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現在腦子一片混亂，竟然下意識問出了這個問題。

聞言，敖清停下手裡的一切動作，剛剛思緒流暢的大腦突然卡殼，「啊？」

兩人間的氣氛突然凝固，敖清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趙許野這個奇怪的問題，在初見趙許野時，他已經用妖力測試過，趙許野是百分百的純人類。

但是現在為什麼趙許野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抱歉，是我說錯話了，」趙許野先打破了凝固，他低頭迴避敖清的視線，貼在褲子邊上的手，輕輕握了下拳，「我回房間了。」

但敖清沒有放過他。

開玩笑，一個純人類能問出這樣的問題，一定是聽說過什麼。

在趙許野起身的一瞬間，敖清抬手拉住了他的衣領，然後狠狠地把他按到牆壁上，現在敖清已經緩過神來了，沒有剛才的疑惑，直視著趙許野說道：「有人跟過什麼？」

「唔……」趙許野感受到一絲疼痛，但是與敖清的接觸感大過了疼痛，因為被敖清壓著，兩人挨得很近，敖清的體溫傳了過來，瞬間他竟然沒有起害怕的情緒，反而因為接觸感，腦子裡先起了一堆廢料，臉也紅了，也不敢敖清的眼睛，整個人是耷拉著頭，眼神飄忽，話也不說了。

「你臉紅什麼？」敖清不懂了，現在這個情況，怎麼會臉紅的？是人類發展太快了？他已經脫離人的思維了？

這樣的情況下讓敖清怎麼按得下去，鬆開手起身道：「我沒打你，別做出這樣……被我欺負的表情行嗎？」

敖清從趙許野面前走開，在桌子上開了一瓶水喝，剛剛兩人的距離太近，他竟也有點臉熱，涼水從胃裡侵入全身，感覺臉上的熱度降了下去，「剛剛那話，你從哪兒聽的？」

「就……隔壁，」趙許野毫不留情地把嬸嬸給買了，他靠在牆壁上沒動，眼睛還是看著地面，但餘光忍不住往敖清身上走。

在敖清的面前，他不想撒謊，而且他是真的很想弄清楚敖清的身份，組織了下語言後，說道：「她以為你跟我說了，今天遇到了就提了兩句，不是她的錯。」

敖清是龍族，屬於妖界的大妖怪，在的住所附近住的小妖怪們，多半都是來尋求庇護的，那晚的事發生後，在妖界的確傳得很兇，他也沒有掩飾過，這說回來倒成他自己的錯了。

「哦……」知道趙許野的消息是從小妖怪的口中得知的，並沒有陰謀，敖清放鬆了下來，見趙許野還在牆邊站著，笑了一聲道，「怎麼？你怕我？」

感受到敖清的情緒軟下來了，但是又送來了一個致命題，趙許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是過去，還是不動呢？

最後他選擇過去，然後挨著敖清坐下，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很輕，很小心翼翼，還時不時會觀察敖清的神情，「我覺得你是人的樣子，我就不會怕。」

人的樣子。

敖清精準地抓住了趙許野話里的關鍵，笑了一聲，嘴角微微挑起，眼神裡帶著一絲玩味，「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的樣子，你就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