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東方相比，聖誕節在西方國家更受重視，這一點，從幾日前就已經開始洋溢起來的熱情氛圍，便可以看的出來了，不僅僅是商店裡大街上，酒店裡，機場間，以及路過的行人臉上，都能看到這樣的場景和打扮。

江清竹是學外語的，自然對外國的一些基本情況和社會背景有所了解，所以也對他們對於聖誕節的熱情以及聖誕節的重要性有一定的認識。不過他還是第一次直觀的見識到這樣的場面，畢竟他之前雖然跟著學校組織出國參加過比賽，卻還是第一次在這樣的時間段來到國外。

再怎麼穩重，也畢竟才是20出頭的年紀，江清竹看著周圍與自己生活環境陌生的一切，眼裡終究流露出幾分孩子氣般的好奇，一邊打量著周圍的人文景觀，一邊在思考著些什麼問題。他沒注意到，就他這樣認真打量的時候，也有人將視線放在他的身上，只不過那眼神的內涵寓意不明。

霍望辰根本沒有掩飾自己的眼神，他就這樣側著臉盯著江清竹，兩個人坐在車裡，感受不到外面的寒冷，只剩下車內空調帶來的溫暖，江清竹再怎麼遲鈍也無法忽視旁邊灼熱的注視。他垂下眼眸，睫毛輕顫了兩下，不確定似的側過半張臉，正對上了霍望辰眼帶笑意的雙眸，像是燙了一下似的，江清竹立刻收回了視線，緊張地看向窗外。

他試圖隱藏自己的情緒，卻不知這樣暴露的更多。搭在身前的雙手攪在一起，耳尖也泛上了難以言說的熱度，臉頰因為產生的潮紅看起來格外可口。霍望辰就這樣看著，眼神里流露出幾分自己都沒注意到的柔軟，臉上的笑意也真切了許多。

「霍總，我們到了。」

「嗯，知道了。」霍望辰生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江清竹，對著他看了一下，「下車吧。」

「…嗯。」江清竹恨不得在心裡罵自己幾句，平日里這張嘴挺能言善道的，怎麼一到霍望辰面前就變成了一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啞巴。對方說什麼他都接不上，只能幹巴巴的點頭，直到下了車，他還保持著這種糾結的狀態。雖然面上保持著一派鎮定，可是細微的表情變化和眼神里流露出來的懊惱，還是讓比他年紀大的男人盡收眼底。

畢竟在霍望辰和其他人面前，江清竹的道行還是太淺了，就像一張幹凈透徹的白紙，他所有的心態變化和想法都完完全全的寫在臉上，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實際上暴露無遺。

一旁的許平注意著兩人的情況，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江清竹再怎麼優秀也還是鬥不過這種老狐狸。而且看這副樣子，江清竹對霍望辰也不是沒有想法，估計他的擔心也都是多餘，的他們兩個早晚會走到那一步。

「許平，你們先回去吧，我和清竹在外面走一走。」

「是，霍總。」

許平應聲，他自然知道這種時候肯定要給老闆留下單獨相處的機會，「那霍總，我和小陳先把車停到下面，您有事給我打電話就好。」

一切都妥善安排完，許平不顧江清竹呆愣的眼神，帶著司機轉身離開。

熱熱鬧鬧的街道上，江清竹和霍望辰站在那裡，顯得有幾分突兀，兩個人都是東方面孔，一個個長的又身長玉立，格外漂亮，倒是引得不少人注意，不過終究是聖誕節，在這種時候他們並不是唯一的焦點。

「走吧。」

「霍總，我們去哪兒？」

「帶你吃飯。」

霍望辰的語氣很自然，彷彿兩個人早就已經是多年的好友，但是又帶著淡淡的壓迫感，江清竹根本來不及拒絕。而且他也不是很想拒絕，點點頭跟在霍望辰的身邊。霍望辰仍是一身成熟的打扮，不知道他是自己搭配還是有專門的設計師，每一套衣服都將他的氣質凸顯了出來，而江清竹穿的則是更具學生氣一點，米白色的羽絨服將他的臉襯得粉白，像一個荔枝大福。

江清竹跟著霍望辰進了餐廳，餐廳看起來就格外高端，至少不是江清竹這個層次的人能夠經常進去享用的，服務生恭敬地將兩個人引到位置上，江清竹脫下衣服才發現自己與這個環境多麼的格格不入，一身暖白色的高領毛衣，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有幾分柔軟，而且還學生氣十足。

不過只有他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霍望辰一隻手放在餐桌上，另一隻手放在交疊起來的膝蓋上，放在桌子上的手指輕輕扣了兩下，眼神變得有幾分晦暗，喉結也滾動了一番。

江清竹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漂亮，這一點霍望辰早就發現了，就比如現在江清竹這副樣子，只讓人覺得柔軟漂亮，在適合的燈光下，將他五官的精緻和溫潤發揮到了極點，就連紅潤的唇都顯得更加誘人，如果不是時候未到，霍望辰絕對不會讓他就這樣幹幹凈凈的離開。

他從來沒有對人有過這樣的心思，而這一次他卻是實實在在的產生了這樣晦澀的念頭。霍望辰垂下眸，唇角上勾，他勢在必得，絕對不會讓自己看中的人逃出掌心。

兩個人的用餐禮儀都非常好，只不過用餐全程，霍望辰都沒有掩飾，自己看向江清竹的視線，他的眼神占侵略性極強，江清竹幾次對上都覺得自己差點要握不住刀叉，連口中原本美味的食物也變得有些索然無味。

「怎麼樣，還合胃口嗎？」

「很好吃。」

江清竹瞎掰的，他都忘了剛才吃的那些東西都有什麼，只知道自己在機械性的吃，他也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情況，滿臉的緋紅，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喝多了，有些微醺。

霍望辰也不拆穿，只是笑著點了點頭，「那，我們出去走一走？「

「好。」面前的是自己的老闆，也是自己有好感的人，江清竹怎麼可能拒絕。兩個人穿上衣服，行走在街道上，外面天氣中飄起薄薄的雪花，一呼吸便能出現白色的霧氣，江清竹搓了搓臉，下一秒，身邊的人就停下了腳步，兩隻手摸上了他的脖頸。

霍望辰站在江清竹的對面，將江清竹脖子上的圍巾攏了攏，兩個人的距離極近，江清竹能夠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一抬頭也能正對上對方多情的雙眼。

「聖誕禮物，Merry Christm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