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氣息……他和趙許野曾經有過那樣的事，那麼趙許野身上應該殘存著龍力，如果真的還有的話，或許是一個調查方向。

想到這裡，敖清閉眼，雙手在胸前合十，想透過這種方式感受到趙許野的位置。

也許是上天垂憐吧，竟然真的有感覺。

但是非常淡。

敖清睜開眼看了眼妖協的各位，他們睡得正香，也沒必要讓他們跟著了，然後敖清便義無反顧的朝窗外倒去，青光乍現，一個青色的法陣剛好出現在敖清的身下，希望這個法陣能把他帶到他想去的地方。

潮濕陰暗。

這是敖清來到這個地方後的第一感受，而且是越往深處越感覺到洞里潮濕。

「趙許野！」敖清超洞里喊了一聲，他的聲音順著山洞傳到了最裡面，而且沒有迴音很大，震的敖清的頭疼。

於是他不再出聲，沿著山洞往裡走。

「哦？您這是自投羅網啊……龍王大人。」一位身穿黑色長衫的人恰好與敖清在狹窄的山洞裡會面了。

敖清抬眼，「狐千代？竟然是你。」

狐千代就是剛剛抓趙許野的妖怪，那個吸引沈重燃注意力的黑鳥其實只是一個幻術。

「哦？但是我看龍王大人並沒有很驚訝呢，」狐千代故作為難地饒了繞頭，然後借著洞里的暗處，想要偷襲敖清。

但敖清要是被偷襲成功了，龍王這個名頭也到不了他的頭上，他反手那狐千代的手抓住了，「說，你為什麼要背叛妖協？」

狐千代也不是真的想在山洞裡解決敖清，因為要是敖清釋放出真正的實力，狐千代是一定不敵的，所以他自然而然地抽回了手，還故作柔弱地揉了兩下，「沒有背叛妖協，我是在為陸地妖族謀求生路……」

「兩千年前陸地妖族的首領便是狐族，我族族長便是被你趕出妖族地盤了，最後在人類的戰場的消失了，至今下落不明，我是在為我的王報仇。」

狐千代絲毫沒有背叛趙許野的歉意，相反當他看到敖清心痛的表情他就感到高興。

「很多事你們不知道……也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敖清不想為了兩千年前的事再與誰起衝突，畢竟兩千年前只有他一個能稱得上王的妖族順利活了下來。

妖協質疑他的人，猜疑他的人一直都有。

如果每天都解釋一遍的話，那敖清會累死。

他繞開狐千代，「讓開。」

而狐千代卻被敖清的反應弄得十分氣憤，他沒有讓開，抓住敖清要走的手，「我只相信我看到的，除非王親自跟我說。」

「那你就等吧。」敖清不想再繼續了，兩千年前的爛賬，終於在今天爆發了。

他掙脫開狐千代的手，往山洞裡走。

「你是要去找那個人類？看來那人類的確是說了假話……我也算沒冤枉他。」狐千代也沒有再繼續糾纏敖清，但在離開之際他就要噁心一下敖清，「我那兒有千蠱陣的解藥，但必須在中蠱後的三天內吃下，不然沒用。」

狐千代敢這樣說，就是在賭趙許野在敖清的心裡到底是什麼重量。

但敖清知道，趙許野早就已經中了千蠱陣，而且中蠱後，毒素已經開始在侵蝕他的身體了。

他沒管狐千代的話，直接往山洞裡走，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回頭。

「你會後悔的。」狐千代看著敖清離開，很是氣憤。

當然他這一句話趙許野沒聽到，他沿著山洞慢慢走進去，龍力在減弱，趙許野身上殘留他的味道不多了。

隨著越來越深入，敖清找到了被困在一方牢籠里的趙許野。

「趙許野！」敖清急忙跑過去，用法術解開了趙許野手上的鎖鏈，為他摘除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在看到趙許野眼睛的時候，敖清突然鼻子一酸，想哭了。

不是他不堅強，是因為他看到了趙許野的眼淚。

他的眼淚盛滿了眼眶，而眼眶也變得紅紅的，是一種想哭又不想哭的糾結狀態。

看得敖清心疼。

「對不起。」除了這句話敖清說不出其他了。

前兩天還是趙許野一個勁兒地對敖清道歉呢，現在輪到敖清給趙許野道歉了。

「我……咳咳咳……我……沒事。」趙許野的嗓子有些幹，不過還是發出聲音，相比被抓的恐懼，更讓他難受的是鑽心刺骨的疼痛。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敖清見趙許野還能說話，也沒有缺胳膊少腿兒的，心中的石頭落下了不少，「我帶你回去。」

他彎腰想抱趙許野起來，但是在挪動趙許野的那一刻，趙許野竟然疼得喊出了聲，「疼……」

「疼？哪裡疼？」聽到趙許野喊疼，立即查看起趙許野的身體。

在看到後背上如同蛛網一般的千蠱陣時，敖清的呼吸一挺，他大氣不敢出，因為他都能透過肉眼看到千蠱陣的蟲子在吸食趙許野的血液。

「是不是千蠱陣發作了啊？」趙許野有些虛弱地問道，還做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你別掀我衣服，我要不好意思了。」

但這一次趙許野耍小性子沒有換來敖清的笑罵。

趙許野立刻察覺到了不對，轉頭看向敖清。

他看到前幾日還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龍王大人，愣住了，一直看著自己的後背。

他都有些緊張了，但是在他的眼裡，他的背部除了很疼之外，什麼都看不到。

「怎麼了？」少年帶著疑惑的語氣問道，「你別傷心啊……是我錯了，不該被抓過來。」

單純的少年還以為是自己被抓的事情惹得敖清不高興了，還以為自己疼是因為剛剛被餵了一個顆蟲卵。

都不是的……

敖清看著趙許野身上的千蠱陣，沉默不語，這樣大的面積看著是千蠱陣末期的徵兆了。

蟲卵已經開始吸食飼主身體的血液，一步步蠶食飼主的生氣，讓飼主變成一舉幹屍。

有件事敖清一直沒和趙許野說，怕趙許野接受不了。

幾天前他被妖醫院誤認為是妖協里的妖怪時，讓他照看的那位人類已經被千蠱陣蠶食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