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都沒有爽約。江清竹一改之前那副精緻漂亮的穿搭，反而穿的格外有學生氣，天氣已經變暖了，他便只穿了一件白牛仔外套，裡面一件厚衛衣，乍一看還以為是哪家高中生出來了。那張漂亮的臉，更是吸引了不少人。霍望辰著這個只屬於他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一個星期帶來的工作上的壓抑也就此消失。

「想去哪兒？」

「動物園好不好？」江清竹眼裡都是希冀，他從小就喜歡看動物，所以不管去哪兒旅遊，必去的一個地方都是遊樂園。之前和同學們也去周邊玩過，人家要麼是去逛逛街，要麼是去著名的景觀和地標性建築，只有他一到那兒就要查查有沒有水族館和動物園，直接的往那兒奔，不知道的還以為上輩子他是什麼畜牧管理師。

霍望辰眼神閃了閃，似乎是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麼一個地方，不過他也沒有拒絕，只是點了點頭，前面的司機瞭然，直接往A市最大的動物園開。

江清竹昨天晚上已經提前訂票，它有學生票是半價，霍望辰也不在乎這票價上的差異，司機自己買了票自己逛，他們約定好了時間在外面匯合。

「小的時候我的夢想就是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動物園，每天都能看到好多的小動物，後來知道動物園要官方才能飼養，還失望了很久。」江清竹似乎在面對霍望辰的時候，才會露出隱藏著的孩子氣。他牽著霍望辰的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每到一個展館就會拿起手機拍兩下。

「你以前沒來過這裡？」

「來過，可是每次來都還是很喜歡，像是第一次到這裡似的，我都記得他們每個動物叫什麼，就連貓熊我都能分的出來。」江清竹的聲音很好聽，並不過分柔和，帶著少年人的清朗和一點點孩子氣。實際上，他的本色是五彩的，可是表現出來，卻只剩下了沉靜，霍望辰發現，越去探索，便越能從江清竹的身上得到更多他未知的東西。

動物園的味道並不好，很多展館縱使日日清理也會有動物的那股腥騷氣。霍望辰越逛眉頭皺的越深。江清竹將口罩戴在對方的臉上，雖然有所緩解，可是還是擋不住那股子味道直衝鼻腔。

「只有大型動物這裡味道比較濃，我們不看這邊了，去水族館吧。」江清竹只是想和霍望辰在一起，分享一些有關兩個人的事，但他並不想看到霍望辰不舒服，所以自己選擇了遷就，

水族館裡要比動物園好得多，味道不那麼刺鼻，而且環境更加優美，霍望辰沉著的臉色終於算是緩和了許多

「這麼喜歡小動物，怎麼不自己養一隻？」

「沒有時間，也沒有地方養啊，養在家裡的話就相當於是在給我媽媽他們養了。可是我家裡的長輩都要上班，他們本來就夠辛苦了，給他們平添負擔也不好，而且我現在住在宿舍，養在宿舍里也不切實際，等以後有了自己的工作和房子再說吧。」

霍望辰看著江清竹的側臉，對方正對著水箱里的鰩魚，朝著他們笑得天真，招招手，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絲毫不見之前那股子成熟氣質，想來也終於是露出了最為真摯的一面。他輕笑了一下，原本以為挺有心機，挺聰慧的，現在看來到像是真的單純，

兩個人靜靜的逛完水族館，江清竹的手機里又存下了不少的照片，他們最後一站是鯨魚館，白鯨在水裡游著，曼妙的身影就像是神話里記錄的人魚。

霍望辰感覺到江清竹似乎是有些躁動，不像之前那般平靜，彷彿在等著些什麼，他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沒有說話，只等著對方自己動作，終於就在那兩條白鯨相聚的一刻，江清竹微微仰頭，掂起腳，吻上了他的臉頰，而手裡又拿出了一個相機。

咔嚓

輕微的拍照聲音響起，霍望辰愣了一下，便看到江清竹臉上洋溢著笑，看著手裡的拍立得相機，相紙慢慢的吐了出來，江清竹將他按在手心裡，一副祈禱的樣子，沒過多久，他打開掌心，上面便慢慢浮現了兩個人的身影，還有身後圈成了心形的白鯨。

「我很早之前就想這麼做，今天終於有機會了。」江清竹看著手裡的照片，聲音裡帶了幾分慶幸，「我還怕拍不好呢，還好卡住了時機。」

「這幾天來了多少次，竟然能抓的這麼准。」

「也沒有多少次，只是……」江清竹說到一半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他低下頭，微微一笑，和以往不同，明顯多了幾分羞澀和莫名的酸楚，「這還是我和你的第一張合照。」

「那一張怎麼分給兩個人？」

「！你也想要這一張嗎？」

「你說呢？」

江清竹臉上的笑意明顯，他點了點頭然後看向霍望辰，「到時候我再影印一份，就可以你和我一人一張了。」

「好，聽你的。」

霍望辰垂下頭，吻了一下江清竹的額頭，他能感覺的到對面的這個男孩兒，只要你施捨一點愛意，對方就會十倍的返還回來，他甚至生出了一種危機感，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慢慢的陷進去了，就像是現在，即便他不喜歡自己身邊的環境，不喜歡被這麼多人看著，卻還是默許了江清竹所有的行為和動作。

兩個人沒逛太久，畢竟再怎麼大，場地也是有限的。中午的時候便出來一起吃了頓飯，然後又去商場逛了逛。江清竹本是不想去的，但霍望辰開口，他只得任由對方給自己買了幾套衣服，再度從外商店裡出來時天已經黑了。

「天都黑了，那我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江清竹聳了聳肩，想要走，可是手臂卻被拉住，霍望辰將他拉到自己身前，摟住對方的腰。

「真的要走嗎？」

「什麼？」

「我在你學校附近買了個公寓，要一起過去嗎？」

「……」

「陪我？」

「好。」

江清竹愣愣的點頭，像是聽到了海妖的誘惑，直到他進了房間，坐在沙發上，才反應過來究竟他做出了什麼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