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征
小說: 飛雪落紅塵 作者:旧梦浅语 字數:4041 更新時間:2023-09-17 01:54:09
冷冽很快就帶著自家兒子和顧長安出征了,南宮澤由於身份原因,只能站在城樓上目送眾人,他舉杯遙送眾人。
一旁的林絮道:「殿下您這是何必呢?」
「京師乃囚籠也,他是雄鷹,不應該在囚籠中徘徊。」他頓了頓:「我是籠中雀,這樊籠終是要我自己來破。」
「明日的殿試,臣一定竭盡全力。」林絮道。
南宮澤嘆了口氣:「嗯,一定要成為陛下的近臣,順便幫襯你遠在後宮的妹妹,有時候我不方便透露給陛下的事情就麻煩你們兄妹二人了。」
「是,殿下。」林絮道。
南宮澤聞言嘆了口氣:「終究是我對不住你們。」
「孝慧皇後對我們有再生之恩,如今恩人之子有求,豈敢不盡心儘力?更何況,比起其他皇子,我們兄妹二人更希望您登上那個位子。」林絮彎身道。
南宮澤眸子中閃過一絲狡黠:「你妹妹的舞練的如何了?」
「可以一試。」林絮道。
南宮澤點了點頭:「八月秋闈,十二月我會借著年會讓你妹妹一鳴驚人,從此以後她就是君,你便是臣了,趁著這段時間和你妹妹去大街上好好玩玩吧。」
「謝殿下,體貼。」林絮道。
南宮澤依舊淡漠如水:「嗯,你下去吧。」
林絮聞言沒有言語,直接退下了。
……
冷冥璃他們已經出城百里,冷冥璃有些戀戀不捨的回頭望向京師。
冷冽見此不禁問道:「是京師有什麼你割捨不下的人嗎?」
聽著自家兒子的嗯,冷冽不禁喜笑顏開:「快和父親說說,是你的心上人嗎?」
「是。」冷冽暗自吃了一驚,不禁問道:「是誰?今年多少歲了?為什麼不和我說,這樣澤兒也不至於……」
冷冥璃打斷自家父親的話語:「就是殿下。」
「就是殿下啊。」冷冽一臉放鬆的模樣,隨後啊了一聲:「等等,你你……你說的是南宮澤?」
聽著自家兒子的嗯,冷冽覺得自己要裂開了,想直接給那人一巴掌,但還是忍住了:「那可是你恩人的子嗣,亦是你高燒時候救你的恩人。」
冷冥璃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對不住孝慧皇後,但是我不能騙我的心。」
冷冽閉了眸,語氣重了些許:「去邊疆的這幾年,我希望你能忘了這段情,忘了你喜歡阿澤。」他頓了頓:「不是我不喜歡你與男子在一起,定遠侯府忠骨如斯,不怕被人戳脊樑骨,但阿澤他不一樣,我保證的了他的性子,卻保證不了你的性子,若你幾年後膩了,要納妾,你會成為聖明之主的唯一污點。」他有些惆悵:「我不希望孝慧的子嗣出什麼問題,畢竟連你的母親都受過她的恩惠。」
「那您之前怎麼沒和我說這件事?」冷冥璃有些吃驚。
冷冽聞言悠悠的嘆了口氣:「只是一個不值得提的小事罷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連我都不能說?」冷冥璃道。
「不是不能說,只是這件事有些一言難盡。」冷冽頓了頓:「你也知道你的母親是國公府嫡女,本來跟你母親訂婚的乃是當是先皇的另一個子嗣端王,可是當今聖上卻為了兵權,不惜以」爬床」來陷害你的母親,意圖將你的母親困在他的後宅之中。」
「什麼?」冷冥璃詐一聽往事只覺得皇帝還真是心狠,如果沒有孝慧皇後,自己怕是也出生不了,畢竟外戚最怕有軍權。
冷冥璃吸了一口冷氣,沒有回答那人的話語,冷冽見此不禁嘆了口氣他知道那人性子從小就拗,對於自己說過的話從來不會收回。
更何況喜歡一個人就像覆水東流,源源不斷。
……
林絮和他的妹妹林修玉走在路上,林修玉看著自家哥哥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道:「我舞已經練的差不離了,哥。要在京城走到長遠,這是必須的犧牲,更何況殿下不曾薄待我們。」
「是啊,阿妹,所以我們下一世一定要生在不同的家。」林絮認真的看著林修玉:「下一輩子,我們一定要做一對夫妻。」
「好。」林修玉揚起了一個大大笑容。
一旁的青樓裡面,南宮澤正站在高處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他搖了搖頭:「可惜了。」語氣中卻未有一絲可惜之意,畢竟他真的很需要這樣的一個眼線,一個忠於自己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眼線。
父皇你說的對,帝王啊,終究是無情的。
思罷,南宮澤把剛剛偷窺的窗子關了,面無表情的道:「去派人傳,二皇子殿下在軒蘭閣樂不思蜀,尤其是要傳到萬國商會老闆的耳中。」
「是。」老鳩頓了頓:「我會挑兩位姑娘讓她們知道是她們伺候了主子您的。」
南宮澤慵懶的道:「要簽了死楔的。」
「是。」老鴇說完就退下了。
南宮澤在床榻上躺了下來,突然一本書膈到了他,他隨手翻看一頁,臉不自覺的就紅了起來,無他,只是因為書的內容實在是太讓人臉紅,兩個男子衣/不/蔽體,甚至連隱蔽處也連在一起。
看著看著,不自覺的就帶入了冷冥璃和自己。
一瞬間潰不成軍。
之後南宮澤依舊是淡漠的模樣:「給我準備熱水,順便幫我拿一套衣服來。」
下人把水抬上來退出去後,南宮澤把身體完全沒入了水中,好似要溺死在這淺淺的水之中,泡了好一會,才出來,穿上老鴇給的無比華麗的衣服,帶上面具,坐在樓上,無情的觀看著樓下的一切的事情。
好似剛剛開竅的人不是他,好像剛剛沉淪的不是他。
有情又無情。
一個天生做帝王的人……
或許吧……
畢竟他們要的賢君、明君、盛世之君,而不是南宮澤。
他們要的是無偏、無私、無倚、無情的帝王。而不是南宮澤。
苦味在心中瀰漫。
…………
很快年關將至,南宮澤罕見的裁了一身新的衣服,端端正正的坐在皇帝左手邊,頗有些寂寞。
皇帝現在是越看這個兒子越滿意。
也確實沒有人比幼年見慣了皇室殘酷的南宮澤會討好人心。
一旁的南宮珉也終於明白了母妃說的——如果他爭,你是絕對爭不過他的。
南宮珉突然不想爭了,畢竟這個位子實在是太髒了,配不上他的初心,更配不上孝慧的子嗣。
看著那人冷漠的神色,他不由得佩服起那人。
無可否認的是他比自己更適合當一個帝王,一個無情的帝王。
對於南宮厝來說,皇帝誰當無所謂,有沒有能力也無所謂,只要足夠像自己就好。
巍巍皇權只會侵蝕人心。
他不信沒有人不會被皇權迷惑。
他喜歡玩弄人心,更喜歡看人墮落的模樣。
尤其是孝慧的子嗣。
本來自己是更想廢掉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女兒。沒想到卻把自己一貫高高在上的兒子拉入了深淵。還叫他爭了起來,真是驚喜啊……
酒很香,也很淳。一時歌舞昇平。
林修玉穿著一身白衣伴著紅梅,就走了上來然後翩翩起舞。
一舞動京城。
所有人都痴痴的看著林修玉,只有南宮澤在淡淡的喝酒。
那是自己母親最後沒有跳完的舞,雖然是殘舞,但是舞中之意母親已經悉數告訴於他了。
在加以自己的理解,編成的。其名為盛世。
盛世在舞也在於曲。
曲盡意未盡,舞盡回味無窮。
如水一般的流長,如山一般的高大。
……
南宮澤面無表情的把酒倒在地上,進後宮一事他早有預料,只不過沒想到他的父皇還是這麼的無情,有人新人之後就再也不見舊人的哭泣的。
「母後,你看見沒有,父皇他就是這麼一個無情的人。」他緩緩站起身,一杯酒再次敬自己的母親——伊澤。
無人知伊澤是從那裡來,眾人只知道這個女人不僅能歌善舞,而且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還特別的痴情,痴情到可以為了皇帝的一句話而犧牲自己,痴情到原本可以縱情山水的她願意囚於宮中。
如果,自己的母親沒有那麼痴情且是一名男子的話,這天下估計就是她的了吧。
不對,自己的母親曾經教導過自己不應該因為性別而歧視他人,不可因為別人的身份就看不起其他人。
南宮澤看了一眼南宮伊,不由得想到:「離母後去世已經十四年了嗎……母後,您在天上的話,請保佑阿妹平平安安,健康無憂,也請您一同保佑我的心上人,讓他在戰場上平安無事。」今晚的月亮是那麼的圓,但他只覺得缺少一塊:「母後,如果我百年後雙手鮮血淋漓的去找您,您還會要我嗎?」
「帝王路,無倚路,我希望我的澤兒這輩子都不要登上那個位子。」
南宮澤眼中全是淚:「母後……對不起……對不起……」
雪下個不停。
……
雪能成為最好的伏擊的東西,對於戰場來說,一場雪夜裡的伏擊足以打敗一支軍隊。
滾木帶著火焰從山陂上滾下,喊殺聲不絕於耳。
敵人一個個的衝殺下來,頭顱就這樣的被砍掉。
「哈。」冷冥璃又夢到自己父親死去的夜晚了,那天就是因為自己的父親謹慎過頭,才中了埋伏,冷家軍和胡虜他們已經二十來年了,說實話他不意外胡虜能預料到自己父親的行事,只不過冷家贏的太多驕兵自敗罷了。
如今寒冬已過,新的王也應該被選出來了。
他穿好麻衣,提槍來到陣前。
此槍雖然」無名」,但此戰必將名垂千古。
……
風輕輕的吹著,黏稠的血液從冷冥璃的虎口中流下,那是地下三十四名胡虜大將的血。
「撤。」一個胡虜貴族的人說道。
此場試探到此結束。
冷冥璃看著鳴金收兵的胡虜,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箭射向胡虜貴族的帽子,帽子應聲而下:「阿里達,下次你再來我可就要射掉你的腦袋了哦。」語氣冷漠無情,雖然不大聲,但也足夠其聽見。
「這話也是我想說的,冷冥璃。」他頓了頓:「我不明白,你們冷家軍守著這個苦楚的地方到底要幹嘛?這裡窮的很,還不如讓我們搶搶。」
冷冥璃又一箭射在那人的肩膀上,這次被阿里達躲過去了,但冷冥璃依舊毫不在意:「因為這裡是我泰安國的國土,這裡的百姓是我泰安國的百姓,我作為泰安國將軍,守著我們泰安國的疆土,有何不對?」
此時的冷冥璃就好像天神下凡了的一般高潔、神聖。
阿里達由衷的佩服這個男人,畢竟沒人會死了父親之後還會如此堅強。
「安遠侯,下次再見。」
……
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
就這樣君坐高堂上,臣棲軍帳中。
三年過後,冷冥璃已二十又一,南宮澤也十八了。
冷冥璃看著聖旨上的內容只覺得心寒。
為什麼自己都這樣了,皇帝還不肯放過自己,難道權利真的比什麼都重要嗎?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只不過,這次二皇子殿下的奪嫡之路好像走慢了些,畢竟當年自己二十一歲的時候,二皇子殿下已經當上皇帝了,這次慢了些是有什麼困難嗎?
還是說皇帝心不死,想把這個兒子在好好的打磨打磨?
想起那雙動人的藍眸,冷冥璃就忍不住心顫了起來。
只希望皇帝三年以來的心並沒有改變。
他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太過於異想天開,畢竟那人是要做帝王的,怎麼可能與自己在一起。
自己與他到底是殊途同歸。
……
而在京城的南宮澤正在一絲不紊的整理著摺子,直到南宮伊紅著一張大臉就來找南宮澤了。
「怎麼了?」南宮澤放下摺子問道。
南宮伊言語中有些磕磕絆絆:「都……都怪嬤嬤非要……給我……給我講男女之是怎麼行事的……」
南宮澤無奈的摸了摸那人的頭顱:「我一會陪你一起去吧。」
「真的嗎?」看著那人眸子的亮光南宮澤點了點頭。
南宮澤還是心疼自己的妹妹的,否則也不會與自己的妹妹說一起去,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嬤嬤一講搞得兩人都臉紅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