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顧雪石愧疚的源頭，當年，他以為是祁連聘害得姐姐早產，因此做了很多傷害祁連聘的事情，雖然最後明白姐姐的死不是祁連聘的錯，但很多事情已經沒辦法挽回。

這份愧疚一直伴隨著顧雪石的逃亡，如果有機會，給祁連聘當牛做馬都可以，不過，祁連聘肯定是不需要的，顧雪石現在看起來什麼都有了，他的人生不可限量，自己不過是卑微的混進人海里就看不到的存在。

「小聘，對...對不起...」想到這裡，顧雪石反覆在舌尖咀嚼的話也說出口。

對不起，顫顫巍巍說出口的三個字，卻平息了祁連聘心中的怒火。

祁連聘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著顧雪石，這個人的心腸和他的名字一樣的寒涼，他真的能意識到自己對我的傷害嗎，這個人可是自己的初戀。

「哥哥，你剛剛看到了裴俊河，有什麼感想？」祁連聘道。

「小聘，你舅舅他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把他留在這裡是為什麼？」

顧簡韻臨死前拚命生下了裴俊河的孩子，取名佑景，拖顧雪石照顧的人，裴俊河是佑景的父親，為了佑景，顧雪石覺得自己也應該嚐試幫助裴俊河。

「我沒有舅舅！」祁連聘聽到裴俊河，臉色又陰沉下來，原本暴虐的脾氣又涌了上來，「怎麼，你要替他求情嗎？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嗎？」

「我沒有，但是...」

「但是什麼...」祁連聘上身微微前傾下壓，抬手鉗住明簡書下頜，強迫他抬頭看著自己：「沒有但是，我告訴你，裴俊河的命現在在我手裡，我讓他生他便生，我讓他死他便死，不過是死是活，我還是要看哥哥的態度。」

「我的態度，你到底要我做什麼？」男人身上壓迫的氣場讓顧雪石再次害怕，他扭著頭想要逃離，卻被壓制的更緊。

「你覺得你能為我做什麼？」祁連聘將顧雪石的下巴用力往上提，像野獸玩弄利爪下瑟瑟發抖的獵物。

「我不知道，你放過我吧。」感覺到祁連聘捏著自己下頜的手指摩挲，粗糲的手指像死神的鐮刀橫訛在脖子前，未知的恐懼席捲了顧雪石的身心。

這個瘋子，祁連聘當年的瘋狂歷歷在目，那個在血色火海里的惡魔會殺了自己，顧雪石想起佑景，佑景還小，需要自己的照顧，自己不能死在這裡。

「呵呵，你們的感情也不過如此」祁連聘冷哼，甩開顧雪石的臉，轉身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盯著此時神色慌張的男人。

顧雪石的顫抖讓祁連聘心情好了一點，至少，這可以證明，祁連聘還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自己可以控制他。

「我會負擔裴俊河的醫藥費，而你要留在這裡照顧他，還有供我差遣，如果同意了，那把這裡收拾幹凈，出去。」

祁連聘說完，開始處理手上的公務，他沒有給顧雪石選擇的餘地，他篤定，顧雪石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