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不好，為什麼不多練幾遍。」木久沉著嗓子道。

一句話問的劉媽有點尷尬，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支吾著開口「看起來可能差了點，但我嘗了，味道不差。」說著連忙過來，把木久推到桌子前。

「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好，為什麼要浪費食材」誰想木久一拉桌布，一整桌食物全部摔在地上，「你是在糊弄我嗎！」

劉媽愣在原地，沒想到昨天看起來溫文儒雅的木久芷溪發起火來這麼可怕。

木久芷溪的失態很大部分來自顧雪石，他不能容忍夜君身邊有一個自己毫不知情的人的存在，直覺讓心思敏感的木久芷溪覺得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傭人。

祁連聘公司。

今天的商談意外的順利，那幾家釘子戶居然都同意搬走，祁連聘想起昨天木久問過自己公司的事情，猜想是不是木久出手了。

回到家，木久正在練字，青蔥色的筆管隨著素白的手腕如游龍飛舞，瀟瀟灑灑。祁連聘沒有打擾，一直站在旁邊觀賞，倒是木久察覺到停下來。

「夜君，今天這麼早下班了...」

「嗯，今天商談的很順利，那幾個釘子戶都同意搬走了，芷溪，是不是你叫人去說的...」祁連聘接過芷溪手裡的毛筆，擱置在筆硯邊。

「嗯，莫來君雖然走了，但還有一部分人跟著我，夜君，你不會怪我多管閑事吧...」莫來是木久芷溪的前夫。

「怎麼會，我很感謝你。」

「不要說這麼見外的話，以前莫來君活著的時候，我害怕下地獄，所以一直隱瞞著你一件事情，現在莫來君走了，我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意。」

木久說著轉動輪椅來到床邊，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盒子，遞給祁連聘，「夜君，你打開他。」

祁連聘對木久突如其來的話有點摸不著頭腦，他打開盒子，看到時一條帶血的布帶子，布帶子破破爛爛，是衣服上撕下來的，血跡已經幹涸，但依然有鐵鏽的味道。

「芷溪，你留著這個做什麼？」祁連聘一眼認出，這是當年芷溪為了保護自己受傷，自己用來給他包紮傷口的衣服。

「你走的像風，什麼貼身的東西都沒有留給我，只有這個，思念的時候，把他放在枕邊，彷彿有了你的氣息。」木久看著祁連聘，輕輕的說出口，這麼多年來，他對祁連聘的痴迷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幾句。

「芷溪...」祁連聘捏著盒子，震驚的看著木久。

「夜君，我一直在思念著你，本來以為餘生便在思念中結束，沒想到，我還會有機會...夜君」木久的聲音很輕輕的，很溫和，但是每個字都很清晰很堅決，「我想和你在一起。」

木久說完轉動輪椅看向窗外，背對著祁連聘，他是一個做事情前會思慮周全的人，但向祁連聘告白是率性而為。

這麼多年，他愛而不得，只能暗中窺探著祁連聘的生活，當有一個因素不在木久的控制內時，他就變得敏感多疑，這讓木久崩潰失態。

祁連聘這時卻說不出話來，他看著木久挺直的脊背，這個人自己一直很敬重，從來都沒有往那個放面想過，今天，木久的話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對，突然知道要像恩人一樣對待的人喜歡著自己，祁連聘感覺到了負擔。

兩人都先入了沉默，房間裡面變得很安靜，安靜的木久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芷溪...我需要一點時間。」

半餉，祁連聘終於開口，木久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暗暗舒了一口氣，祁連聘沒有當即拒絕，這是好事，他自己並沒有把握祁連聘有回應，聽著祁連聘離開的腳步，木久有點懊惱，自己莽撞行事，會不會讓祁連聘離開自己。

......

顧雪石給裴俊河喂完藥，扶著他躺下，這時電話鈴響起，是潘希木，以前顧雪石在他的飯店裡打工，幹了一段時間。

「喂，是樂韻嗎？」電話那頭傳來爽朗的聲音，樂韻是明簡書逃亡時，給自己偽造的假身份。

「悅...悅哥？」

「樂韻，怎麼口氣這麼生疏，你不會把我忘了吧？」

「怎麼會，只是沒想到你會打電話過來。」顧雪石聽著聲音，有點記不得對面電話里那人的長相了，他一直如此，不太記得人。

「一直想給你打電話，但是不知道說什麼...」電話里的聲音停了停，「我的店要搬走了，之前還說要你有空就來店裡呢！我做飯給你吃，看來沒有機會了。」

「搬走？是搬到新的地方嗎？還是...」

「不開了！」潘希木的聲音有點沮喪。

「為什麼？」他想起那家店，生意非常好。

「這...說給你聽聽也無妨...這條街要改成商業街，所有的店鋪都被開發商收購了，你也知道，我這家店這是我奶奶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我不想賣掉，結果，黑心的開發商居然用我的家人來威脅我，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黑道的人猖狂...」

「真的有這種事情嗎？！」

「嗯，那開發商好像叫什麼雲海集團，真是喪盡天良的一幫子傢伙，而且受到威脅的可不是我一家！」

聽著潘希木憤恨的聲音，顧雪石都能想像得到他的表情。

「雲海...你是說雲海集團，怎麼可能！」雲海集團不就是祁連聘的公司，怎麼會和黑道上的扯上關係，顧雪石是不相信的。

「怎麼了？！樂韻，你聽說過？雲海集團？」

「沒有，我怎麼會聽說，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要出國了，樂韻，走前我想見見你，你不是喜歡喝我做的篩骨湯，我想再做給你...」

「悅哥，我...」顧雪石看著周圍，祁連聘不讓他出去，「我可能不能來見你了...」

「樂韻，我都要走了，有些話真的想對你說...你走的時候答應我常來坐坐的，可是一次都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