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御謙在他面前坐下，冷著一張臉，什麼話也沒說拿著筷子就吃起來，陸任嘉茫然地眨眨眼睛，見他什麼話不說也就乖乖地低頭吃飯。

封御謙吃飯快，大口大口吞了幾下就吃完了，吃完後收拾碗筷，站起來打算離開。

「封……封御謙。」陸任嘉叫住他，聲音細弱地幾乎聽不到。

他摘下脖子間的圍巾放到封御謙手上：「外面冷，你披上這個吧。」

圍巾上有一隻粉色的小豬，封御謙無語地盯著它，再看向陸任嘉，發現他一直在躲閃自己的目光，臉上也紅了一片，

封御謙眼神一凜，猛地揮開他的手。

圍巾掉在地上，他自己也愣住了，暗叫不好地看向陸任嘉，果然看到他被自己嚇到了，呆怔地看著自己，一臉的無措。

封御謙握了握手掌，突然感覺剛才摸到的溫度不對，於是伸手去探他的額頭。

「你發燒了！」

「沒……沒事的，」陸任嘉卻往後退了一大步，額頭離開他的手掌，怯怯地望著地面，「我冬天經常發燒，已經習慣了。」

到底是什麼體質才會弱到連發燒都能習慣啊？

封御謙收回手，重新換上冷漠的表情，冷聲道：「下午的體育課我幫你請假，你去醫務室掛水，不退燒不要回來。」

默默地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圍巾，他撿起來甩回到他手上，隨後便離開了。

一出食堂，冷風便從四面八方襲過來，他打了個哆嗦，頭腦相比剛才冷靜了許多。

其實自己是想向他道歉的，那天下午嚇到他和吃了一個小麵包，可是每次看到他曖昧的動作就會慌亂，害怕他真的是個gay，態度也就變得惡劣起來。

封御謙暗惱地拉扯頭髮，背叛感和內疚相互交錯。

陸任嘉到醫務室的時候，白若正在打電話，等他放下手機已經是十分鐘後，白若看到靜悄悄坐在他旁邊的男孩嚇了一跳。

他拍了拍胸口，無奈地笑笑：「小嘉下次過來跟我打個招呼啊。」

「我看您在打電話就沒出聲。」陸任嘉也是很委屈啊。

「好吧，看你有正當理由，這次我就不計較了。」白若把病歷卡，請假條收拾好，轉身坐到他旁邊的沙發上。

「這次怎麼了？又發燒了嗎？」

「嗯，您開點感冒藥給我吧。」

陸任嘉是一到冬天就會發燒的體質，一來二去和白若倒是混得挺熟了，白若輕車熟路地取溫度計幫他量體溫。

根據他的體質，一般情況三十八度以下物理降溫，三十九度以下直接開點藥給他，如果超過三十九度就掛水。

五分鐘後白若取出溫度計，赫然發現他的體溫已經達到三十九度三，必須要掛水。

「怎麼體溫越來越高了？」他蹙著眉頭，擔心地去準備掛水的東西。

兩條手臂規規矩矩地擺在桌上，陸任嘉把下巴撐在上面，閉上眼睛感覺輕鬆了許多，其實他沒怎麼在意，以前更嚴重，今年的情況算是比較好的了。

白若握著他纖細的手腕，針頭小心地戳進去，盡量不弄痛他。

「老師您真溫柔啊。」

「不溫柔能怎麼辦？你是個瓷娃娃，稍不注意就會生病。」他聳聳肩。

「我哪有這麼弱啊。」陸任嘉也是氣哦。

「哈哈，好了，你先休息會兒，到時間我喊你起來去上課。」

直到午休陸任嘉也沒有回教室，封御謙知道他應該是乖乖聽話去掛水了，於是滿意地開始午休。

下午體育課，老師拿著秒錶皮尺過來，所有人知道又要跑步和跳遠了。底下一片嗚呼哀哉。

這是這學期最後一堂體育課，所有人都盼著能快點測試完好回教室休息。

老師拿著花名冊發現少了一個人，封御謙跟他說明情況後同意補考。

馮蕭城和封御謙一組搭檔，明顯感覺他心不在焉，經常拿著手機看時間。

「二狗子你在想什麼？」

封御謙沉吟一會兒，嚴肅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實話告訴我，陸任嘉是同性戀這件事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馮蕭城的表情如被液氧凍過，一瞬間所有的笑意都被凝固在臉上。

「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陸任嘉的事情？別他媽跟我說什麼兄弟，我他媽跟你做了十幾年的兄弟，你他媽什麼時候這麼在意過我！」

他顫抖著下唇，眼底氤氳了一層薄霧，美艷的眼睛多了一絲脆弱。

「這是兩碼事，你和他都是我兄弟，別胡鬧了，我去喊他上課。」封御謙心底湧上一絲厭煩。

恰好此時下課鈴響了，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操場，馮蕭城氣的全身發抖，沉默了半分鐘後還是跟了上去。

馮蕭城一言不發地跟在自己身邊，封御謙也沒拒絕，就讓他一直跟著。

他走進醫務室，外面並沒有人，裡面房間的門微微合上，人應該在裡面，封御謙握著把手輕輕一擰，就看到裡面的情形。

陸任嘉安靜地睡著。

白若的手撐在床邊，身體朝他無限逼近。

「他是個同性戀，在國中的時候就勾引過老師。」封御謙的腦子裡反覆地回蕩著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