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沈鈺。」

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兒，手裡捧著一個信封，遞給面前比她高出半個頭的清秀男生。

「不好意思。」男生微微皺了皺眉，有些抱歉地說道。

「嗯，沒關係，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只是想給自己的喜歡一個交代而已啦，希望你能收下我的情書。」

女孩兒並沒有因為被拒絕而覺得尷尬，或者如以往一些告白的女孩那樣，或惱羞成怒，或掩面哭泣，她甚至依然如剛開口時那般，巧笑倩兮，這讓沈鈺心裡微微一動，覺得這個女孩兒有點特別。

「啊，連收一下也不願意嘛？」看到沈鈺略微走神的模樣，女孩兒終於開始慢慢垮下了臉，正打算收回捧著遞出去信封的雙手，就看男孩伸出白皙修長的手，將手裡的信封接了過去。

「謝謝你。」沈鈺緩過神來，伸手收下了信封。

「沈鈺！我叫祝小越。太好啦。那我也沒有遺憾啦，很高興能遇見你，認識你，並且喜歡你。」

這時一陣風吹拂而來，女孩的裙角隨風飄揚，白皙的臉龐，那上揚的嘴角，神色是那般溫柔、寧靜。

沈鈺看著女孩兒，不禁想著能告訴對方自己喜歡他是不是真的也會有一種福祉感，雖然對方也許可能並不會接受，可是這樣直白而真摯的心意，確實會令聽到的人也感覺如沐春風。

沈鈺沒有說話，看著面前的女孩兒，微微笑了下。

「那，馬上就到午休時間，我先回教室啦！你也趕緊回去，別太晚啦。再見！」

「嗯，再見。」

看著女孩兒走遠，沈鈺這才打算往教室走去。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窣聲，不仔細聽的話，絕對會以為僅僅是風吹草動的聲音。

沈鈺聞聲而去。

便撞入了一雙略帶些惺忪睡意的深邃的眼裡。

是李諾。

「怎麼躺在草叢裡？是不是吵到你了？你睡多久了？午飯吃了嗎？」沈鈺蹲在李諾的面前。

李諾依然靜靜地看著沈鈺，沒有回答。

「還要睡嗎？要不要回教室去？還是先去吃點兒再回來睡。」沈鈺向前傾了傾身子，想拉李諾起來。

誰知道，手剛伸出去，卻被李諾拉著，整個人跌在了他身上。

「唔。」沈鈺聽到耳邊傳來李諾一聲悶哼，很輕，如果不是他這會兒被拉得頭靠在他的胸懷，根本聽不到。

「你...」

「沒事。躺著別動，睡會兒吧。」

「嗯...」沈鈺稍微調整了一個舒適的姿勢，便摟著李諾的腰，閉上了眼睛，拂面而來的春風，湛藍的天空，人間四月芳菲天，還有身邊的這個人，似乎這一切都恰如其分的好。

就在沈鈺快要睡著的時候，好像聽到了李諾在叫他。

「小鈺兒...」

「嗯？」

可是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李諾再出聲，沈鈺就這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那時候他們初二，那時候沈鈺剛剛發現自己喜歡身邊這個人不久，那時候沈鈺剛剛看到木心先生的收錄在《雲雀叫了一整天》里的一首詩集：從前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