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醒來，湧入腦海的第一件事便是昨晚的那個親吻。

霍香驚得無所適從，腦子裡一片漿糊，完全想不出該如何面對楚琅。

楚琅晨跑順便帶早餐回來，敲門叫人起來吃飯，剛推開門，便看見某人驚慌地拉過被子蓋在頭上，整個人躲在被子里，蜷縮成一坨。

楚琅輕笑，慢慢走到床邊：「哥，起來吃早餐了。」

被子里的人裝死不肯動，楚琅便把人連同被子一起抱住，下巴杵在霍香的頭上。

溫柔低沉的聲音在霍香頭上方響起：「哥，你沒有忘是不是？你記得我昨晚親你了。」

霍香在被子里憋得呼吸困難，終於主動把腦袋探了出來，一張臉紅通通的。

他目光閃爍，不肯去看楚琅：「我不記得了，什麼都忘了，你別瞎說。」

楚琅目光一沉，雙手捧住霍香的腦袋，又往人唇上親了一口，隨後裝作惡聲惡氣的樣子道：「記不得就算了，我現在親你總該記得了吧？」

霍香愣住，剛想說什麼，楚琅又道：「要是還記不住，我就一直親，親到你記住為止。」

霍香囁喏著低下頭去，半晌後才問道：「小琅，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楚琅眉頭一皺：「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

霍香搖搖頭，吸了吸鼻子：「不，你不知道的，小琅，你是一時新鮮，可是我大你十歲，我已經不新鮮了你知道嗎？我還離過婚，我經不起再來一次挫折了......」

「哥哥，你聽我說。」楚琅打斷霍香的話，把人緊緊攬在懷裡：「哥，我不是一時新鮮，我知道你覺得我年紀太小不懂事，但是我會用時間向你證明的，你現在懷疑也好不接受也好，但是你必須要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追你好不好？」

「追我？可是......」

"沒有可是，哥，我沒有要求你現在就要答應跟我在一起，但是你不要拒絕我的追求好不好？」

霍香沉默不語，楚琅覷了覷他的神色，繼續道：「哥哥，見你第一眼我就被你吸引了，後來和你住到一起，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哥哥，我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你要是太絕情的話，我會很難過的。」

霍香最聽不得楚琅賣慘，一看到這樣一個天之驕子般耀眼的人物在自己面前做小伏低的樣子，他就覺得愧疚。

「可是你不是說過你是直男嗎？在趙家宴會，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霍香問。

「哥，性向是流動的，又不是固定不變的。我發現對你產生好感之後，就去做過性向測試，測試顯示我有雙性戀的傾向。」說著說著，楚琅明顯害羞起來，聲音也低下去。

雙性戀？霍香的心被什麼提起來又輕輕放下，他舔了一下發幹的嘴唇，遲疑道：「小琅，我……」

「怎麼了哥？你有什麼困難，都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好不好？」楚琅耐心地詢問。

霍香嗓子幹啞，幾次準備張嘴都沒有說出來，最後只是搖搖頭，嘆了口氣：「沒什麼。」

「哥，你答應我了是不是？你答應讓我追你了！」楚琅亮晶晶的眼睛盯著霍香的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身後彷彿又搖起了尾巴。

「我說不答應……」霍香剛說完，便看到楚琅的眼睛肉眼可見地黯淡下去，他又道：「又有什麼用呢？反正你也不會聽我的。」

楚琅的眼睛再度亮起，他興奮地把霍香抱得死緊：「太好啦哥哥，你放心，我會努力追你的，我追你期間你不許答應其他男人的追求！」

霍香無奈答應：「也沒別人追我。」

「覬覦哥哥的人可多了，你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嗎？」楚琅反駁道。

被這番直白誇讚，霍香也不好意思，他掙脫出楚琅的懷抱：「我要起床了，你先出去，我換衣服。」

「好，我去把早餐熱一下，哥哥不用急。」楚琅戀戀不捨地又看了霍香一眼，隨後離開了房間。

聽到關門聲，霍香又倒在了被子上，一臉惆悵。

他三十二歲了，比小琅大了這麼多，他本該如師如長起到引導作用，正確的做法是在小琅提出追求他的時候就完全否決不給他希望，可是看到小琅那雙真誠的眼睛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

他好久沒有受過這麼熾熱純粹的愛意，他真的很渴望有人愛他，而現在這個人出現了，剛好是他也喜歡的人。

他怎麼能忍心拒絕呢？他怎麼忍心看那雙眼睛裡的光因自己而熄滅？

先這樣吧，說不定……說不定小琅過段時間後便膩了，他們還能重新回到朋友關係。

又或者，小琅以後知道了他那異於常人的身體，會主動與他疏離呢？